周妙彤先开口，“顾总，你要是没事的话，麻烦放我下车。我自己回去，这么晚就不必麻烦顾总送我回家了。”
顾城依旧低着头，周妙彤伸手轻轻拍了拍顾城的肩膀，“顾总。”
顾城低着头，安静的空气里竟有一丝抽泣声，声音轻得周妙彤以为听错了。
周妙彤往下看，顾城大腿上黑色西裤有一处格外的深。
周妙彤伸出两只手抬起了顾城的脸，顾城满脸泪水。
在她抬起顾城脸的时候，恰好有一滴顺着脸庞落在了她手上，掌心瞬间滚烫起来，像是被火灼烧了一下，“你······你怎么哭了？”
顾城把脸别开，周妙彤的手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手里还有些泪水。
以前的顾城从来没在周妙彤眼前哭过，她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看到前面有包纸，她抽出几张，递到顾城眼前：“对不起，我话说的有些重。你擦擦吧。”
顾城接过纸巾，往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声音翁翁道：“地址。”
周妙彤无奈了，自己刚刚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还没听进去，还想着送自己回家呢？
见她没说话，顾城转过来看着他，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瞧着她。顾城眼睛虽不大，但炯炯有神，平日里眼神犀利，能用眼神杀人，这突然含着一筐泪水，看着有一些可怜。有一滴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眶里。似乎周妙彤不告诉他地址，泪水就会马上流下来。
周妙彤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了他地址。
周妙彤心想，是我哎，是我今晚受了侮辱，受了委屈，怎么现在这情况看着像是我欺负人了？
顾城也不用纸巾，抬手胡乱抹干眼泪，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
顾城不时地吸着鼻子，周妙彤听得越发不好意思，开口道：“这么多年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该向前看了，你说是吗？”
顾城吸气声更大了，周妙彤闭嘴了。
终于到家了，周妙彤向顾城道了谢，打开车门就走。
没想到顾城紧跟其后。
周妙彤停住脚步，转身：“顾总，我到家了。”
顾城已经恢复之前的样子了，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我知道。”
周妙彤抬抬眉：“那谢谢了。我就先上去。”
说完就往前走，顾城依然跟在身后，周妙彤又停下，转身看着顾城：“什么意思。”
顾城摸摸鼻，眼神看向其他地方，“我饿了。”
“前面有一家便利店，我带你去买点吃的吧。”
“我不吃速食，我胃不好。前两天刚进医院，你不记得了？”
大哥，你胃不好，心里没点B数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经常应酬吗？周妙彤无语，闭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开口，语气有些不耐烦：“那去饭店吧。”
“饭店不干净。”
周妙彤想，你还不如恢复之前的样子，你这副样子要折磨死谁：“那你想怎么办？”
“你给我做点吃的垫下肚子。”
搞了半天，你是想去我家吧！
顾城比周妙彤高了一个头，现在两人站在一块地，中间隔着二十厘米得距离，周妙彤得抬头看他，顾城双手插兜，微低着头，看向她，眼神里说不出的无辜，仿佛说着，去你家我就想吃口东西，没其他想法。
夏天的夜晚，蝉鸣阵阵，原来觉得好听的声，周妙彤现在只觉得吵，偏偏这时，顾城的肚子也响了。
顾城在酒桌上本就没吃几口，还那么早就离席，肚子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