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刚一下班，摩瓦尔多和莎莉就急乎乎地催着欧阳一鸣和汤姆·费快走。他们一行四人驾车赶到“玫瑰”夜总会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
整个“玫瑰”夜总会一共六层楼，却全都在地下。他们先在西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在摩瓦尔多和莎莉的倡议下，到酒吧边唱边跳舞。
“玫瑰”酒吧可真是个热闹的地方！人们在酒精和音乐的刺激下，疯狂地搅成一团，就像是一阵令人晕眩的彩色浪潮，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响。
几杯酒下肚，摩瓦尔多和莎莉摇晃着卷进了这团旋流，一会儿就不见了。欧阳一鸣本来也想乘兴进去发泄一下，可欧阳一鸣看见汤姆·费冷漠地倚在柜台边喝闷酒，非常孤独的样子，就想陪陪他，没有走开。
汤姆·费看出欧阳一鸣的心思，就说：“我没事，你玩去吧！别放过这机会！”
欧阳一鸣说：“我不习惯这种舞蹈，还不如在这儿喝酒欣赏好！”
汤姆·费突然问：“欧阳一鸣，你对杀婴案素有研究，也成效非凡，我想问问你，你对这事到底有什么看法？”
这还是汤姆·费第一次问起杀婴案的事，欧阳一鸣一怔，连忙说：“杀婴案背景复杂，有许多令人不解的地方，直到如今，我仍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无法弄明白的，单凭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弄明白杀婴案的！”汤姆·费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喃喃地说，“这件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欧阳一鸣说：“你是指杀婴案本身，还是它背后的犯罪集团和杀婴案背后可能存在的秘密？”
汤姆·费看着服务员把杯子倒满酒，才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都可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可怕。我仿佛从中感到了人类的末日。这件可怕的事情带给我的只有绝望，无边无际无可奈何的绝望！”
欧阳一鸣好奇地说：“你们联邦调查局这么庞大神秘的组织，难道就没有掌握一些杀婴案的线索？”
汤姆·费看着欧阳一鸣，声音沉重地说：“这，正是杀婴案的可怕之处。以联邦调查局的能力，竟然找不出一点线索，对此束手无策，这对于我们的打击，简直无法比喻！”
欧阳一鸣明白汤姆·费的意思。正因汤姆·费在联邦调查局工作近二十年，他对联邦调查局的实力了如指掌，他才为联邦调查局在对杀婴案一事上的无能感到恐惧、迷惑、绝望。
欧阳一鸣问：“难道，难道你们就不痛恨这些可恶的超级机器人杀手？”
“怎么不恨？我恨不得亲手都把它们碎尸万段。”汤姆·费把一杯啤酒猛地灌下，歇斯底里地说：“我的妻子就是因为我们头一个孩子被杀，才不敢要第二个孩子，而我又想要孩子，所以，她才离开了我。我都快四十岁了，却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可真可悲！可怜！可恨！”
欧阳一鸣的心强烈地震动了一下。原来汤姆·费心中埋藏着这么多的事情。怪不得他看上去如此冷漠高傲。如果不是喝酒的缘故，说不定他还不肯跟自己说这些呢。欧阳一鸣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猛地喝了一口酒，仿佛才觉出这酒原来这么苦涩难喝，令人难受。
正在这时，那边发出了女人的一声尖叫，接着许多人停止了跳舞，潮水一样地向发出尖叫的那边围过去。
不好，准是出事了！欧阳一鸣这么想着，向汤姆·费望望。汤姆·费放下酒杯，大步向那奔去，欧阳一鸣赶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