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年轻，陈小圆恢复得出乎他的意料，今日气色看起来已经比昨晚好了不少，线条饱满的脸颊看上去像粉嘟嘟的仙桃。
秦领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便转向一边：“你......小师弟倒是会哄孩子。”
尤其是女孩子。
闻言，陈小圆撇撇嘴，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又抬起头瞧了一眼秦大太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副原身实在过于娇小玲珑，大太监又长得宽阔硕壮，她每次都得仰着脖子才能勉强看到大太监的鼻孔。这回也一样，她悄悄地捏了捏大太监的衣角。
陈小圆：“......可不是嘛，李侍郎家的小千金跟他一起玩疯了。刚刚我让蜀琴差人给小千金送了些点心，小孩子都爱吃的。”
秦领看她一眼，不作声，只习惯性地张开双臂，面对着陈小圆。
自从陈小圆嫁入府中，他总是在衙门忙碌，时不时进宫听旨，回家的时间也时早时晚。可说来也奇怪，大多数时候他回府，总能遇到她还没睡，每次她都顺手帮他宽衣换服。次数一多，他倒好像更懒得让小康他们做这些贴身的活了。
陈小圆身材娇小，要想卸下他身上的宽大外袍，总得踮着小巧脚尖，饶是如此，她小小的身躯也摇摇摆摆，只好暗地里咬着牙，轻轻将手搭在他肩背处，才能稳住身形。
每当如此，陈小圆总是含怒带怨地瞪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仁里倒映着大太监似笑非笑的面容。
一看到她瞪眼睛，秦领忙了一天的心中郁结立马烟消云散，只想逗她更生气一些才有趣。
陈小圆今日总算是明白了，秦大太监这副做派完全是故意的。就像小银手欠非得扯小玲儿姑娘的小辫子，大太监也就以欺负她为乐。
所以——
黑白如镜的水眸里，果然又倒映出他的面容，只是这一次，陈小圆不再瞪他，反倒笑笑：“大人今日就不去衙门了？”似乎是问话，又似乎是肯定。
秦领心头一怔，眼睁睁看着陈小圆自作主张将居家的布袍取来，搭在他肩膀上：“大人既不出门，劳动自己穿上。病人要休息了。”
她将“病人”二字咬得重重的，彻底打消大太监折腾她的念头。她真的是病人啊，昨晚的毒香药劲虽然已经过去了，可全身轻飘飘软绵绵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连抱小银都吃力，怎么能伺候你个大太监穿衣吃饭？
秦领二指提溜着衣衫：“你让本督自己换衣裳？”
陈小圆努努嘴：“大人府上有这么多婢女仆役小黄门，何必整日逮着小圆一个人使唤呢？”
秦领将衣裳凑近了嗅嗅，随口道：“那找谁换衣裳合适？”
陈小圆打呵欠：“小康公公......离得太远，就让蜀琴过来帮您换衣裳好了。”
蜀琴？
秦领眉头一皱，刚要斥她两句，谁知陈小圆黑白分明的双眸正促狭地盯着他，弯弯如月，带着几分笑意。
“大人既不愿意，便直说好了。”陈小圆笑眯眯凑上前，故意道：“大丫鬟喜欢主子，本来就是是稀松平常的事。”这可是小白文里必备的女n号桥段，她可都背熟了。
“你——”秦领彻底无语了，瞪眼：“你胡说什么？！”
“嗤——大人瞪眼睛也好有趣啊。”陈小圆有了重大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