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语，让自家老婆明白，没有明确目的地扩大范围，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何况，宁宁是被“巧合”送到江家手上的。
她真正的出生地、出生时间都不确定，这能往哪里扩大范围？
池静一咬牙，伸手揪住丈夫的耳朵，拉向自己。
“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对叶家……”
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怎么样？”
江正贤这回是真没忍住，扶住了额头。
“要是宁宁生母真的是叶家人，你这么做——”
他回了妻子一个抹脖子动作。
“那你让宁宁以后怎么面对我们？”
池静一僵。
她没想那么多……
江正贤又道：
“我更担心，没证明到宁宁是江家的孩子，反而帮叶家做了证明，这就等于帮对方铺了抢宁宁的路。”
当时把宁宁接回深城，背后的推手就是叶家。
这也是他不敢随意妄动叶家的原因之一。
池静闻言，险些跳脚。
“他们凭什么抢宁宁！宁宁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江正贤连忙安抚：
“现在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里，只要谁也不提，自然就是宁宁的意愿最重要。”
池静想了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没有人刻意提出来，没有讨论的情况下，可以各自保持自己的想法，并且认为己方想法才是正确的。
一旦摆到台面上，有了争论，那受到伤害的，就一定是宁宁。
他们不能逼宁宁做选爹还是选娘的选择题。
“如果有二弟的dna样本就好了……回去咱去二弟以前住过的房子找找有没有头发？万一没扫掉呢？”
江正贤看了她一眼。
“一般的dna样本经特殊保存，也只能保存十年左右，这都二十多了……”
当年二弟江正学是他们几兄弟里面最出色的，事事都走在最前头。
十二三岁就离家求学，不到二十就发表了许多篇震惊学术界的论文和验实理论，成了物数界的新星。
全世界所有实验室都向他招手。
那时候，还有人说他会接陆谨的棒，成为现代物理界最具影响力的人。
老头说，他这个当大哥的，在新闻里看到弟弟的身影比见到真人要多得多。
哪里会能想到需要留他的dna，好等以后有用？
池静再次垮下脸。
“你咋这么没用，这不行那不行的！”
江正贤头皮绷了起来，无奈至极。
“老婆，你讲点理，这不是我的问题……”
池静想捶胸口。
“我们应该早点想到这些！”
江正贤伸手握住她的。
“宁宁小时候身体那么差，妈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吊着一口气，让她活着，我们哪有时间想其他？再说了，清水村的环境那么单纯，也根本不用考虑这些。”
他们说宁宁是自家人，谁敢傻愣愣跑他们面前作死？
也只有在四九城……才会有人为了一点利益，使劲蹦跶。
池静坐在那里，没答腔，脸上明显写着气闷和不悦。
江正贤捏着妻子的手，暗搓搓道：
“依我看，都是那臭小子不好，要不是他把宁宁带到乌烟瘴气的地方，就——”
“啪”的一声，池静往小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
江正贤连忙闭了嘴。
“老、老婆？”
池静瞪他。
“宁宁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凭什么是宁宁去哪里的问题！分明就是那些坏胚子的嘴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