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臣枫伸出手来，程飞扬想抽自己耳光。
小区大爷大妈在凉亭咿呀咿呀的唱曲儿，当瞅到搀扶的两个男人时，纷纷跑出来关心：
“阿扬，怎么了？”
程飞扬：“他不舒服。”
“哎哟，看医生了吗。”
“看了。”
李婶挤过来，紧张的问：“要一起扶吗？”
车臣枫很自然的拒绝：“不用了，谢谢。”
李婶：“哪里不舒服啊，前天听社区说你们去帮忙时受伤了，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他伤口疼，胃也疼。”
程飞扬替车臣枫说了：“我们先走了。”
手下稍微用力把人拉走，将一群人甩在后面他松口气。
他没做亏心事，但比做亏心事还要心虚。
尤其扶住车臣枫，那么多人看着，他害怕人家笑话两个神经病，变态。
这刻他好像理解车臣枫当时的心情。
他之所以在意大家的目光，是因为害怕一些不堪入耳的嘲笑吧。
“别多想，我不在乎。”
车臣枫手臂上那只手不自觉收紧，他反手握紧，轻声安慰道：
“阿扬，我已经不在乎了，没什么比你重要。”
程飞扬想告诉他，别自作多情了，是他在乎，是他开始逃避，是他没勇气了。
转脸对上车臣枫温柔而坚定的双目，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安躁动的心，也在这双眼慢慢平复心情。
“阿扬，相信我，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抛弃你了。”
程飞扬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红了眼，以往那些委屈好像要在这时发泄。
他把车臣枫甩开一个人跑回家。
幸好家里没人，程飞扬到家进房间反锁门。车臣枫关在门外，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很难受。
每一次想到过往，他无比自责，当初要不是把人伤狠，程飞扬也不会折磨自己这么惨。
他懊悔不已：“阿扬，开门我们聊聊好吗。”
“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随你怎么样都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我知道你想我幸福，你只是害怕我不开心。我都知道的，你那么好，怎么会舍得我伤心。”
“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了，你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我也不在乎什么前途了，我只要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违法的事，我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
“阿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很爱你，不能没有你。”
车臣枫抵在门板不停诉说心里想法，他害怕不说完，程飞扬继续躲着他，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说着说着话不成章，他一向成熟稳重居然为爱痴狂。
“阿扬，你再不开门，我，我胃疼死了。”
程飞扬从膝盖抬起脸，抹掉眼周的泪水，凶巴巴的：“你不会去吃粥再吃药啊。”
外面的声音漂浮无力：“不会去，我背也很痛。”
门哗啦一下打开，车臣枫差点摔倒。
他急忙站好，程飞扬淡淡瞥他一眼，随后走进厨房。
厨房哐当哐当的响，别人还以为他在生气。实际上，那个嘴角的笑意AK都压不住。
门打开太突然，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车臣枫眼睛通红，两边还有泪水。
以及那黯然神伤的脸。
车臣枫站在厨房外没敢进去，他看不见程飞扬表情，只能从他动作分辨出还在生气。
深知所有事要慢慢来，毕竟程飞扬追他可用了十年，他才多久。
“杵着干嘛，还不进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