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你是看不见这扇子上的暗格吗？倘若只用一次就如废纸一般，还怎会那么多人用？”
唐鹤道：“只算是你对了，也不该想杀我。”
唐辞笑道：“我只是拿你打趣，谁真的杀你？”
他们正谈笑间，忽听得屋顶有人开口说话。
二唐正在屋檐下，忽觉得背脊一凉，缓缓向上看去。
只听得那人冷笑道：“我想杀你！”
话音刚落，手已摆出，暗器已在掌中。
唐鹤只瞟了一眼那暗器：新月形状的赤铁打造，上面又涂上桃花颜色，手拿的地方是一颗极小的人头，上又以黑色点缀眼睛。
而用这暗器的人，全身以黑布包裹，只留一双灰蒙蒙的眼。
他不再看，可人已不敢动弹。
唐辞忙施展轻功，抓起唐鹤的手便向长街上冲去。
街上没有光，可他们都以为有。
那人也追上去，身子一扭，忽凌空而起，站在他们面前。
唐鹤冷笑道：“你要杀我？”
唐辞打断道：“你是谁？”
那人一步步走来，淡淡地道：“我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想找我？”
唐辞笑道：“我只想问问你是谁。”
那人反问道：“你又是谁？”
唐辞道：“连我也不知道，你就敢动手？”
那人不怒反笑，道：“我的目的就是杀人，杀所有人。”
唐辞大惊，道：“一个不留？”
那人道：“可以留，但高手一个也不留。”
唐鹤冷笑道：“你有把握杀那几个高手？”
那人傲然道：“当然。”
唐鹤道：“就凭你手里的桃花？”
那人淡淡地笑道：“就凭它。”
唐鹤问道：“那是哪里的暗器？”
那人冷冷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它叫什么。”
唐辞道：“叫什么！”
那人缓缓道：“人面桃花。”
唐辞道：“人面桃花？”
那人笑道：“你不必总重复我的话。”
他们说话间，已退到小巷子尽头。
似乎每一步都是情愿退的，每一步都是不自觉的。
他们想再看看星辰，可黑衣人不许。
一旦抬头，就是穿喉。
唐辞忽然道：“你知不知道，高手如云？”
那人笑道：“我知道。”
唐辞道：“高手是杀不完的！”
那人却道：“我知道高手如云！”
唐辞已慌了，道：“你杀他们的人不是你！”
那人摇头道：“不是我。”
唐辞道：“你们有多少人？”
那人道：“只有七个，但七个足矣。”
唐辞沉默。
那人忽抬头道：“你是如云？”
唐辞点头。
高手如云，只不过是笑话。
武林中也有人叫如云，所以绰号是“高手如云”。
如云的身旁常有碎星。
唐鹤就是碎星，唐辞就是如云！
他们的易容术很高明，可藏不住的是他们的心。
如云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笑道：“我怎么不能知道？”
如云沉声道：“既已知道，咱们何必再等？”
碎星淡淡道：“我们本不该等的。”
可他们还是在等，翻身上了屋檐，从死巷中脱身出去。
黑衣人还在，一直跟着他们，每一步都稳到极致。
如云问道：“去哪？”
碎星道：“不知道。”
如云笑道：“等死？”
碎星道：“等死。”
黑衣人道：“你们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如云笑道：“真的吗？”
黑衣人道：“难道还有？”
如云道：“前提是你不想杀我们。”
黑衣人笑道：“那你们还是一条路都没有。”
如云道：“咱们到唐家堡外决战。”
黑衣人朗声道：“好！”
话音刚落，如云和碎星已转身，倒下，落在地上。
人头，还有桃花！
人的脸色如同桃花，因为人只剩下头。
可怜。
花香四溢，一颗人头收回黑衣人手中。整个出手的过程既无光亮，也无声音，唯独花香。
人面桃花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毫无声息，倘在桃花树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黑衣人站在屋檐上，低头去看时，如云和碎星已趴在地上，闭上了眼。
人面桃花打中了他们的脊柱，根本不能再动弹，很快就会死。
黑衣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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