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是她嫡亲的孙子，是成王府的世子和洛氏少主。”
真论血脉，她兄长同她祖母之间可比柳绿岫那个侄孙女要近得多。
寒英抬眸瞄了眼洛芷姝才低声道：“奴婢瞧着，老王妃是只认自己的娘家人。”
她觉得老王妃怕是只将柳家人当作自己的亲人。
洛芷姝的眸光微寒，淡淡地扫了寒英一眼。
“奴婢该死！”寒英赶忙赔罪。
老王妃就是再不堪也是王爷的生母，不是她一个婢子可以随便非议的。
“你倒也没说错。”洛芷姝淡声道。
她祖母的心里的确只有柳家的人。
“说起来，老王妃……老王妃是怎么嫁到洛家的呢？”苏院判到底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询问。
按理来说，以柳家的门第，压根就不会嫁入洛氏嫡脉的嫡长子。
“说来话长，她还未嫁入洛家时倒也是个善良果敢的女子。”洛芷姝幽幽道。
“祖父在追击匪徒时不慎中了埋伏，重伤后跌落了山崖，被尚未及笄赶往普陀寺上香的祖母所救。
她悉心照料半月，才让祖父捡回了一条命。
虽说当时情况危急，可他们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扬出去必然会损祖母闺誉。
祖父同族人联系上以后便向曾祖母提出了要娶祖母的请求，曾祖母自是不愿意，可奈何祖父铁了心要娶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只好妥协。
是以，曾祖母在他回到府后便请了官媒亲自赶往千里之外的柳家去求娶祖母。”
她祖母虽是高嫁，却是被洛家走足了礼节，风风光光迎入洛家为少主夫人的。
苏院判和林薇都有些惊讶。
原来现在糊涂不堪的老王妃在年轻时居然如此大胆善良。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国公夫人怎么会亲往柳州为洛氏少主求娶名不见经传的柳氏女！”
洛芷姝无奈地摇了摇头。
“祖父倒是待祖母极好，便是曾祖母因着祖母贪墨公中银子给柳家大动肝火时，他也不曾对祖母说过一句重话，还挪了自己的私库帮她填补亏空。
此后，他更是在曾祖母和族中长辈都反对的情况下还将世代居于边陲之地的柳家迁居到了京都，还为他们置办了田宅，更是将祖母的兄长送入了朝堂。
便是他重伤离世前还将父王唤到榻边嘱咐父王要好好孝敬祖母。”
林薇垂眸，将眸中的震惊尽数敛下，半晌才道：“看来，您祖父坚持要娶老王妃也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若无爱意，他又怎会如此纵着老王妃？
她不信自幼长于洛家的他瞧不出老王妃的浅薄。
“是呀，祖父待祖母是真心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拒绝曾祖母为他安排的貌美贵妾。
当初曾祖母要将管家权交给二祖母时，一向恭顺的他还同曾祖母起了争执。
若非祖母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他约莫会力保祖母执掌中馈。”
语罢，洛芷姝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祖母就是被她祖父护得太好了！
若非她祖父处处纵着她祖母，她祖母也不会到老了还拎不清！
“看来，老成王生前是给足了老王妃底气。”苏院判抚着胡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