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道的本体是一条黑蟒，他天生妖力强大，但因为妖龄太小，有时候会克制不住这样强大的妖力。
对此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他的族人都是这样的，在能自己控制力量之前，随地大小变，随机吓死一个过路的人。
要是吓死了，就直接把人吃掉，毁尸灭迹。于凌道跟他们一样，在化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行人。
但他比同族更倒霉，因为这个行人，是外出云游的方渡。
结果就是，不但他没能把方渡吓死吃掉，他自己差点被人做成蛇羹。
幸好方渡不像那些修炼邪门歪道的方士，不需要用这种进补之术，来增进自己的法力。
两人就是这么结识的。方渡是面冷心软。他看这条未成年黑蛇如此痛苦，就想了个办法，帮他缓解化妖时的疼痛。
他缩短了于凌道化妖的日子，并且降低了频率。现在的于凌道大概每半年才会遇上一次。而且随着他的年龄增加，再过一两年，他就能自如地控制身体中的妖力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依赖方渡。
于凌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在化妖的日子，只要他待在方渡的身边，就能缓解骨骼和肌肉的疼痛。
他跟方渡说过，方渡却回他，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实际上并没有这种奇效，是他产生幻觉了。
但于凌道坚称有用，他也没办法。只能容许对方在化妖的时候来找他。
现在于凌道来了，纵使他有要事在身，也不好把对方赶走。
“我现在要带一对母子前往曾家。你要是无事可做，可以随我一同前往。”
于凌道点点头，似乎有些兴奋期待，那双竖瞳显得妖异非常。
“但是，我有个要求。在我们前往曾家的全程，你不能露出蟒蛇的样子。有个小孩要跟我们一起，别吓到他。”
于凌道咕哝一句，看上去十分不满。他张嘴要说什么，却被有预判的方渡截过话头。
“不许有异议，我知道你能做到。”
“……”
于凌道只能被迫点头。
“好吧，我都听小方居士的。”
方渡敢这样要求，自然也是清楚，哪怕是化妖的日子，只要跟在他的身边，于凌道就能保持人形。
两人就这么定下来。方渡又叮嘱两句，大黑蛇只有点头的份儿。
这时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于凌道的眼睛顿时眯起来，做出攻击的姿态。
方渡却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
“没事，是这家的女主人。我去开门。”
他让站在外面的曾落声稍等，自己披上外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领，再走到门口，双手拉开房门。
“居士……”
曾落声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方渡身后那名高大的男子。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很冷，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不友好。而且她明明记得，整个南乡阁只有她、黑豆和方渡三个人才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活人，把她吓了一跳。
但曾落声很快就调整好，客气地问方渡。
“居士，这位是？”
“这位是我请来的高人。此番前往曾家，我担心会出现我一个人应付不来的情况，把他连夜叫过来，给我们当帮手。”
“原来是居士的朋友……”
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后，曾落声也显得没那么紧张。
方渡介绍他们两人认识，又带着于凌道去见黑豆。
小孩比较敏感，看见于凌道，吓得说不出话。曾落声鼓励他开口，他也是呆呆的。
“落声，不用勉强。”
“抱歉啊居士，黑豆这孩子之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