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霁捂着脑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李导在圈内风头极盛，属于抛开剧情节奏不谈，审美构图极好，显着特点唯爱炒CP的导演。
拍他的剧男男女女都有机会组合一起，满足观众一切。
对戏是假。
别有用心是真。
“导演，你做的是饭吗，就端给观众？”楼雨霁问道，“搞这么花里胡哨的，会不会不太好？”
祁宁雅跟吃了苍蝇一样，面无表情盯着楼雨霁。
上一个跟她营销CP的是她表哥梁慕也，两方粉丝闹得沸沸扬扬，场面尴尬。
现在轮到她了，祁宁雅想刀人。
李导眉毛立刻抖了抖，声音格外严厉说道：“楼雨霁，你敢质疑我的审美？”
楼雨霁别过脸：“您可千万别给扣我这么大的帽子。”
李导中气十足说道：“剧组经费要用在刀刃上，你请假耗时耗力，不快点补上绝对不行，让你拍就拍。”
“速度快点！”
剧组片场，楼雨霁不得不收敛情绪，哼哼唧唧拿着剧本。
她在剧里饰演反派女二。
妖族公主掩盖身份，变成普通的小狐狸被女主所救，混在主角团里只为得到男主的躯体，一副渡魂魄的‘容器’。
阴暗小心思只有祁宁雅饰演的女三略有感知，各种看不惯她，一心觉得女主被蒙蔽了双眼。
确实，她就是反派。
反派能有什么好心思呢？
女主救她，是她故意设的局。
爱慕她的男二被她毫不留情一剑砍杀。
最先发现她坏的女三被她下药炼化。
戏外阴阳怪气，戏内针锋相对，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跟祁宁雅不对付。
楼雨霁忍不住提醒道：“导演，我知道你意思，你不担心适得其反？”
谁要跟祁宁雅那个女人炒CP。
简直没有天理了。
本来同期出道，她靠捆绑她营销对比演技好。
两方粉丝掐架掐得昏天黑地。
现在却要炒情深CP，这谁看不出来工业糖精，假得要命？
祁宁雅咬着牙，面上却笑容婉约：“李导，你之前没跟雨霁合作过，她事情多，总是扯三扯四，最麻烦了。”
“你好像很了解啊，我又没跟你合作过。”楼雨霁说道，“别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
祁宁雅：“我表哥之前跟你同个剧组。”
楼雨霁：“……”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她。
不是特别美好。
梁慕也本人很帅很潮，然而花心外放的程度超乎她想象，只不过私下讲究个‘你情我愿’。
剧播时期被狗仔捶私联漂亮女粉，这并非捕风捉影。
绯闻闹上各个平台热搜榜，并不是骂他签儿，骂他渣，恰恰相反，硬件技巧均出色，体验感一绝。
女方占有欲蹭蹭往上涨，想要他的全部，得知自己不是唯一后出来发小作文，发照片，声泪俱下捶人，捶完继续恩恩爱爱地粉他。
加之梁慕也本人格外会媚，渣男脸带感，粉群构成几乎全是梦女。
楼雨霁仅仅是跟他剧里演了对情侣，剧外正常的宣传合作，他粉丝就跟吃了炸药包一样，对她狂轰乱炸。
连带着采访聚会物料宣发，都得评一句求求不要勾引她们老公哇。
那段时间，全平台视频和帖子底下黑评满满，气得楼雨霁茶饭不香，差点抄起键盘拿小号跟黑子互骂。
幸亏有棠姐拦着她。
楼雨霁真的怕了梁慕也粉丝。
最后被逼无奈同祁宁雅拍了几张双人照片，对戏的时候，演一段相亲相爱同事情。
完事后，楼雨霁心如死灰：“我真的不明白。”
李导斜睨她一眼，没好气说道：“榆木脑袋，入行两年都搞不明白。”
楼雨霁：“……”
她只是在怀疑人生。
她懂导演真实意思。
她们这部古装玄幻偏群像言情剧，本质是古偶，女主保下限，男主冲上限，剧要火最基本一条，得让观众嗑得起CP。
“咱剧里男男女女都要尽力，指不定哪对就火了，你五官比较浓艳娇媚，小祁清淡一点，站在一起蛮搭的。”
楼雨霁心已死：“我可以跟谢老师贴贴。”
李导说道：“谢老师我自有安排，你在剧里就想拆人家官配，剧外还想加入她们？”
祁宁雅见她百般嫌弃，各种看不上，心里早就开始尖叫大骂了。
“导演，雨霁背后可是有人捧的，高定随便穿，怎么会看得上炒CP这种行为？”
祁宁雅保持微笑，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发飙了。
李导顿住，眼神复杂。
楼雨霁：“我只是不太想跟你。”
算了。
她不说了。
转身，女人蹲在一边看剧本，抱着膝盖悲催的样子，头上仿佛顶了一朵乌云。
祁宁雅人要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