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就知道公孙怡有些话不想让丫鬟听见，于是让秋雨和秋霏先退下。
“今天的事要捂得死紧，否则你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公孙怡意味深远地道。
颜倾城垂着长睫，心想还真是如此，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还贴在一块，她早就没有清白了，说不准他还会藉机上门提亲呢。
瞧颜倾城不语，嘴角却餐着恬柔的笑，公孙怡心底突颤了下，不经细想便脱口问：“你该不会想趁这机会与他在一起吧？”
颜倾城猛地抬眼，一瞬间瞧见了公孙怡来不及敛去的怒气，这是她头一次瞧见阿怡在她面前显露毫不遮掩的怒和……厌恶。
“……阿怡？”她嗫嚅喊着。
两人相识十余年，总是嬉笑怒骂，京城里外留下太多她们姐妹的足迹，她们总是玩在一块，比亲姐妹还亲，可今天阿怡毫不遮掩心里的厌恶，她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有想过我大哥的感受吗？”公孙怡沉声道。
“我……”
“你怕是不知道我大哥到底有多喜欢你，他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那时知晓你喜欢李大人，他也是默默地守在一旁，我是多么怒其不争，如今你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却又三心二意，让我大哥患得患失？”
“阿怡，你听我说……”
公孙怡冷声截断她未竟的话。“你知道你掉下山崖时，我大哥险些也跟着往下跳了吗？他失魂落魄地想跟你走，是我苦劝他赶往常宁县衙调集人手搜山，他浑身湿透了，在滂沱的雨势里寻找你，得知找到你了，他又快马赶回，远远地看你一眼，得知你安好，他就好。
“他压根不在乎你与李大人浑身湿透地困在身山谷里，他只求你安好，可如今你的心思一转，竟又对李大人动心，你到底是把我大哥当成什么？”
颜倾城张口欲言，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实在反驳不得，不管前世今生，表哥待她确实是一往情深，哪怕她早已为人妇，他依旧记挂着她，数次透过阿怡进了李家看她，在她死前，他更是大胆地潜进她的寝房里，就为了见她最后一面。
他真的待她很好，她都知道，可是人心就是不能由己，她就是无法爱他，她待他，就像是待自己的亲大哥而已，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她很清楚，不管有没有李少渊，她都无法对公孙恒动情。
“阿怡，我把表哥当成兄长。”最终，她还是选择说实话，最好是让公孙恒赶紧死心，别像前世一样死心眼地等着他。
公孙怡直瞪着她，蓦地转身离开。
颜倾城难过地闭上眼。她们从未吵过架，因为她们是那么地要好，哪怕遇事都愿意为对方退一步，可是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因为对方给了自己多少，她就应该补足对方多少。
情感无法衡量，但至少要平等，一个无意一个强求，到头来，谁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一如她的前世。
可她不懂，前世的他冷若冰霜，为何这一世的他却对她呵护有加。
重来的命运似乎有些跳出原本的命数，但真会相差如此多？
“倾城，表妹怎么了，我瞧她绷着脸走了。”颜阙大剌剌地走进她房里。
他之所以问，是因为她俩感情太好，从小就腻在一块，争吵什么的从没听过，然而表妹竟然在倾城命大救回之际，从倾城房里冷着脸离开，这倒是耐人寻味了。“好端端的，吵什么？”
颜倾城回过神，无奈地叹口气。“没什么，只是有些意见相左。”不想再给大哥打探的机会，她转了话题问：“李大人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