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之那边沉默了几秒，铮铮道：“会有解药，她不会有事。”
她。
没有她们。
那证明，至少孙颖是没事儿的。
是啊！
肖妗乔要的是“对不起”她的人痛苦，既然颛孙已经中毒，来日有多久都是不定数，她要留着孙颖，让她体会痛苦！
吴征或许以为肖妗乔会把自己得不到的全部除掉，没料到，肖妗乔脑回路竟是这样的！
徐宴“恩”了一声：“大概多久会有症状出来？”
陈言之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研究‘救世主’这么多年，研究室也研制出了一些解毒剂，明天我会再回来一趟，先给她注射，希望可以拖延病毒对神经造成的损伤。”
希望……
而不是“可以”、“有效”。
挂断之后，徐宴在寒冬深夜的窗边站了许久，让自己接受已经无法更改的结果。
这件事他没有瞒着青沅。
在她打进电话来的时候，同她说了。
青沅的回应很冷静：“恩，刚才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
徐宴念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青沅……”
青沅轻轻地应了。
静默了几秒，她低声说：“徐宴，现在分开，开始你新的生活、新的感情，或许以后你会不那么痛苦。”
徐宴负气道：“好！我现在就去，明天就结婚！你舍得，只要你舍得！”
青沅轻笑：“徐宴，我舍不得。”
徐宴哼声：“你真是该打！”
“恩，该打。”青沅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痛苦和沉溺的余音，徐声道：“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老师，会有解药，我不会死，也不会成为一个没有魂魄的残躯。”
徐宴的神经经不起那些字眼的触碰，他的语调里有极致的克制。
“我欠你的，你现在要报复回来，是不是？”
青沅“昂”了一声，理直气壮的样子：“谁叫你做的不好，不报复你一下我不平衡呢！”
徐宴又气又难受。
满心满肺的话成了钝刀子，一下下割在心头，将他的皮肉剖在了寒风霜雪之下，痛的发木，连撕心裂肺都叫嚣不出来。
青沅的声音如云一般温柔，却从不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失智、失明、植物人、木僵、死亡，这些都可能是我要面对的，也是你和兔球要面对的。”
“徐宴，死亡是无处不在的病菌，也是随处可见的鲜花，它没那么可怕。我们假设最坏的结果，去打最坚定的仗。不要害怕去面对死亡，不怕它，我们才能有更好的心态去打败它。”
什么时候起，那个渴望亲缘的女孩儿已经变得那么强大。
她用最温柔且平静的语调，安抚着强装镇定的爱人。
徐宴那颗混乱的心脏，在这一刻感受到一丝宁静。
“我知道，我信你。”
再见到青沅，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徐宴把所有情绪压制在心底，用最平静的姿态去面对。
看着青沅与女儿亲昵，他有些挺惆怅。
论爱人太优秀有什么缺点？
其实非常骄傲，只不过……隔三岔五见不着人。
原本他那床就挺冷，现在更冷了。
看着女儿腻在她身上撒娇，徐宴表示很羡慕。
小兔子看他眼巴巴的样子，发了发善心，把妈妈的怀抱让给他占一会儿。
被女儿拉着去抱徐宴的青沅失笑。
然后吻了吻他的脸颊：“这几天辛苦你照顾兔球了。”
徐宴享受她主动的温柔，但是有些贪心不足，扣住她的腰，与她顶着额，温声道：“有没有更激励我的奖赏？”
小兔子举手，脆脆的小嗓音大声道：“这个我知道，入洞房！”
青沅耳朵微红：“哪里学来的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