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信缘用各种“哎嘿”把源长录的所有吐槽都给防出去了,源长录也只能选择放弃,像个父亲一样把他原谅。他处理完了今天的公务,顺便把昨天发生的几起杀人案的卷宗归档,然后继续上网冲浪。
这起事件在日本国内的讨论度时有时无,大概是舆情管理的同事们出手了,至于在日本以外的地方,源长录只能说似乎全世界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集中在了日本国内。源长录靠在椅子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在之后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接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会给源长录打电话的人其实不多,他和大部分人更习惯通过短信或者SNS联系。而会在工作的时间给源长录打电话,而且响了那么久都没有挂断电话的人只有一个。源长录按下接听键,走进卫生间:“诸星君,怎么了?”
“今天下班的时候到我这里来一下,源,”诸星澈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怒气,源长录不确定这份怒气究竟从何而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好。”源长录说。狙击枪还在他的身体里,原本他打算找时间把东西还给琴酒,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多用一颗子弹。他给琴酒发了短信,表示自己下班之后有些公务。
琴酒已读不回。
源长录确定已经把事情通知到了就可以,他依旧认真地工作着,直到下班时间的到来。
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源长录就看到了诸星澈的车,看起来格外张扬的跑车外,诸星澈黑着脸靠在车门上,见到源长录也没有打招呼。
源长录走过去对他招了招手:“诸星,怎么了?”
诸星澈一把拉开后座的门:“进去。”
源长录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没有因为诸星澈明显失礼的态度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坐在跑车里,皮革的气息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这个表情……我知道小泉首相的事情非常遗憾,但不至于拿我出气吧?而且说实在的,这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我记得你支持的不是小泉首相?”
诸星澈看着源长录,源长录的双眼中倒映出他的容貌。源长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源长录看着所有人一样,似乎他的家世本身在源长录的眼中不值一提。
在最初,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
那时候诸星澈是个野心勃勃,却又有些愚昧的人——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非常愚蠢。那个时候他希望从下层开始改变日本警察的现状,所以他以非职业组的身份加入了警察学校。
在刚入学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源长录并不算好的名声。在入学的最初几天就被自己的警察父亲暴露了性取向,还打断了手住进医院。诸星澈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明明是男人却违背了男人的天职,简直就像是自甘堕落一样。
不过作为当时的班长,他还是去探望了源长录。
美丽的青年坐在病床上,和同房的人聊天。并没有矫揉造作或者自怨自艾,他只是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可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在他的身上一般。诸星澈在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语,他只是看向源长录,直到源长录问他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为止。
在那之后,诸星澈将关注的眼神落在了源长录的身上。
源长录并未表现出诸星澈所厌恶的模样,即使在学校里一直都传说他被人包养,但没人看到过他和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交往。有胆量挑衅源长录的人都会被他收拾一顿,而除此之外,源长录的思想进步,行动力强,对于诸星澈来说,并未被腐朽不堪的体制侵蚀的源长录,就像是希望。
在遥远的地方闪耀着,却又永远无法触及的希望。
当衣衫散落,却又双手染血的源长录出现在他的面前的第一瞬间,他所察觉到的竟然是妖艳而且凌然。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处理父亲和高官的事情,他敏锐地明白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自己的父亲再也无法干涉到自己的机会。
关于父亲会对男人产生欲望这件事,诸星澈隐约有所察觉。
大家闺秀的母亲只是在非常偶然的时候抱怨过丈夫不愿和自己同房,即使是同房时也必须关灯。但除此之外父亲在外面并没有固定的情人,即使是喝酒也是和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