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黛妮卡说的12小时。
“放心，时间够的！”
飞翔的格雷森啊，迪克只觉得眼眶发热，他第一次在观众的角度看到自己的父母，年轻，有活力，他们向观众挥手示意，在空中如无翼飞鸟，做着高难度的动作，小孩子惊呼，连大人也忍不住呐喊加油。
DAD,MOM
迪克的眼睛还是湿热了，周围巨大的欢呼和掌声离他们越来越远，他的眼睛只容得下他们，他们更久远的演出服装，爸爸在妈妈额前的一吻，和队友的击拳，拍了拍妈妈的手臂。
起跃，旋转，大跳，有一个队友慢了一拍，迪克的脸色还是变的苍白，呼吸急促了起来，黛妮卡抓住他的手低声：“罗宾，冷静！不要去想！那些都是幻觉！”
他们平稳地落在了台上。
他们没有事。
他们还活着。
迪克露出了一个虚脱的苍白笑容：“我现在很好”
“我的父亲说过要微笑，要有信心，不管落地的结果如何，你之后总能起来离开，不然你的话你就会害怕得不敢跳出去。*”
他第一次提起父亲，在收养他的时候布鲁斯曾经告诉过他，他无法替代迪克的父母，那对伟大的父母养育了他，给予他如此多的美好品质，是他不能够代替的。
“我不会怕的”事实上，他战胜了无状的恐惧：“我是为了坠落而生的，但我一定会再次爬起”
马戏团从来不是他的噩梦，而是他的家，谁会害怕充满了亲人回忆，带着家人爱的地方，噩梦似乎被一阵风吹散了，迪克深深最后看了一眼家人们，仿佛要把他们的身影映入最深处，与镌刻在心头的记忆重合。
格雷森们像是英雄被鲜花拥簇离去，迪克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却看见黛妮卡注视着他，是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眼神，柔和而认真，眉眼低垂，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而且颤动，玫瑰花瓣似的唇畔微微张开：
“你是为了坠落而生的？”
“那我会拉住你”
黛妮卡抬头，捧着他的脸，语气认真。
“每一次”
“无论何时何地”
迪克仿佛被哽住了，他害怕自己一出声音会破坏点什么，感动或者是震惊惊喜。
黛妮卡轻轻开口，和那一夜月光下允诺的友谊立下了誓言：“永不坠落的启明星，永远会拉住你”
除非星星陨落，夜空失去光明，永不坠落的星星永远为你闪耀。
永不坠落的启明星，永远飞翔的格雷森，如此相似的称呼，如此沉重的允诺。
迪克咀嚼着这两个称呼，酸甜的感觉像是网线缠绕在心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些所谓的训练的话语在那一刻离他远去，他只能像个一个不善言辞的木讷男孩，不敢开口不能开口，最后只能狼狈转移话题。
这比和女孩子搭讪难多了，迪克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额，我是说，以你的力量能做的比他们高难度多了”
格雷森家族引以为傲的四个后空翻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在她眼中应该不算什么。
黛妮卡没有趁着罗宾害羞就乘胜追击，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露出了一种很满足的笑容，向后仰去，双掌撑在身后，抬头望向天空，接下来的节目有一些无聊，所以周围的喧闹像是潮水一般散去，观众席是露天的甚至可以看到星空，触手就可以抓住星星，在十年后的城市可看不见这样的夜景：“罗宾，我不需要睡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诞生就是魔法与科技的最高杰作，我不需要睡眠，不需要进食，甚至不会衰老。我的存在就是得天独厚令人嫉妒的”
黛妮卡说出的话让人想要打人但是这就是一件事实，她冷静地陈述，平淡地诉说，却让迪克的心下意识提了起来。
“但是我复制了人类的生理，我会因为甜食而开心，会因为困倦而休眠，会因为看到喜欢的事物心脏不规律发烫”
“所以，当我看到格雷森家族挑战极限，仿佛要征服天空之时，我是敬佩的，罗宾”
“人类如此渺小，却敢于征服天空”黛妮卡的视线落在迪克身上，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包括你们”
“我们……”迪克的心漏了一拍。
“选择做英雄的你们，不觉得分外闪耀吗”黛妮卡笑着说：“在苦难中开出花，在罪恶中坚持正义。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伟大而又渺小的人类，如此让人钦佩”
“哇”他发誓他一辈子说的哇，都没有这几天加起来多。
黛妮卡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对人类的钦佩和自我身份的厌恶，迪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先是沉默，然后是一个迪克式的笑容：“不要用其他来形容人类，”
“在你一次次拯救他们，在暗处和其他如无色之类的怪物对战之时”迪克停顿了一下：“你还救了我，三次”
不，是四次，他在心里暗暗补充。
“有着情感的你，是平凡人，会喜欢甜食，喜欢小马宝莉，有拯救之心的你，一次次拯救世界的你，是英雄”
迪克下了总结：“黛妮卡，你早已经是了。”
黛妮卡和启明星是同一个单词，但是这一刻，仅仅是黛妮卡。
你从来不是隐藏在人类中的异类，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
用的是过去式。
“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这是一个比星系，比任何都珍贵的礼物，声音消散在晚风之中，带走了热意融化在繁星之下。
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绿色光辉，少男少女在今日斗战胜了自我，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谁先大笑了起来，气氛活泼感染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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