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洋这次回来的很晚。
晚到窗前的人，第一次觉得拐杖的确不好用。
久站的腿开始逐渐麻木。
但还是在门口传来响动的那一刻，第一时间转了身。
疲累的小苏总低头换鞋，明明没有精神。
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就恢复了笑脸：
“怎么站着，等久了吧”
“......”
“今天情况有点复杂，所以就跟冯伯聊的多了些”
“......”
没听到回答，秦苏洋也没有觉得奇怪。
而是耍赖的张开双臂，自然的抱了过来：
“抱歉，今天冷落我们秦律了，最后一次，别生气好不好？”
声音埋在肩膀处，哼哼唧唧像是撒娇。
男人终是失笑道：
“我们苏总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
“我感觉出来的”
“这么厉害，那还感觉出来了什么？”
“你不开心”
“......”
“......”
霍衍伸了手，怀里的人却抱的更紧：
“让我先说”
“......”
“我下午...跟冯伯出柜了，所以，才会回来的晚”
“你说什么...”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会怎么选；霍衍，我再说一次，你不准放弃我，任何理由都不行”
“苏洋...”
“我知道这条路很难，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很多，但我绝不是一时兴起，你和鸿福堂对我来说，在本质上就不可比量，如果说它是姥爷恩赐给秦苏洋这辈子的福气，那你...就是我亲手选的命运”
“......”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没有良心，所以才向冯伯保证，会用毕生的力气去护住这块金字招牌”
“......”
“霍霃的话虽不中听，但并非没有道理，薪火相传本就是为了生生不息，继承历史不等于照搬历史，与时俱进也不等于否定历史；霍衍，哪怕是天下，也是从私有制逐渐走向了社会主义，无一不再说明，适者上庸者下的道理”
“......”
“我母亲的悲剧，霍沁的想逃离，又何尝不是警醒”
“......”
“冯伯说，他不懂什么叫取向，只知道这么做不对的，他在懊悔，没有早一些发现我的不对劲”
“......”
“但我却想说，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一种取向，那就是心之所向，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壳子里的这个灵魂，它跟你是谁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苏洋...”
“我今天就跟你交个底，我秦苏洋这辈子就是为了你来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总有人山高路远走了很久，只为赴这一次相遇”
“......”
“霍衍，如果有下辈子，我再把选择权还给你好....”
后半截话被全然截取，随之而来就是拐杖落地的声音。
男人的双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收的紧。
霸道的占有欲，也比任何一次都放肆随心。
‘秦苏洋’逐渐开始适应这种不讲理。
哪怕窒息，也掩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晰的感知着隔着胸腔的共鸣。
这是他秦墨言的故事。
本就应当由他自己来书写结局。
这次选择里，正因为失去了记忆的设定，才多了一丝命运的不可抗性。
就像是BUG，只要他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扛得住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