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诚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响了几声。
他从桌前抬头，李华走了进来，“周总，晚上的聚餐订好位置了。”
“嗯？”周一诚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领导层组织了一个聚餐，为了给新上任的童副总接风洗尘。
“好，我知道了。”周一诚点头，“晚上我带着童总过去。”
“好的周总。”李华应声，走出办公室。
接风宴订在市里的一个酒楼，周一诚开车穿过步行街，正巧路过皇冠酒吧，此时酒吧已经人去楼空，内部还贴了房屋出租的告示牌，外面的玻璃门喷涂花花绿绿的彩漆，上面写着骗子，欠债还钱之类的字眼，门上还贴着封条，看上去十分凄凉。
算起来酒吧出事也只不过才过去几天，兄弟二人一个进局子，一个几乎倾家荡产。
周一诚草草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带着童执往酒楼赶，赶到的时候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一共就一个桌子，基本都是各部门的领导。
众人一看周一诚姗姗来迟，纷纷起哄先让他自罚一杯。
周一诚也没推脱，喝下一杯罚酒才落座。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周一诚平时也没什么架子，说说笑笑间被灌了不少酒。
有些人喝大了起哄要轮流给童执敬酒，周一诚也包揽下来。
童执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周一诚左一杯右一杯，红的啤的白的轮流被灌。
直到酒过三巡，周一诚彻底趴桌子上不动了，人的酒量再牛也抵不过众人一起车轮战，但还好大家酒足饭饱，都在谈论下一轮去哪里。
李华红着脸首先注意到被他们灌的不省人事的周一诚，连忙说：“周总喝多了，一会儿谁送一下啊。”
小张大着舌头举起手，“我，我知道周总的家。”
“不用。”一个声音冷冷地打断了小张，童执收起手机抬头，“我送。”
“呃，太好了。”李华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那，那就麻烦童总了。”
“嗯，你们先走吧。”童执语气淡淡地送客。
听到周总有人送，李华安心地组织众人去赶下一波，聚会散场，众人互相搀扶着起身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包厢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桌上都是残羹冷炙，周一诚头埋在胳膊上像是睡着了。
童执静静等了一会，抬手穿过那黑色的发丝，那发丝又直又硬，跟他的人一样。
太令人可恶。
手指缠绕着坚硬的发丝，童执爱惜地摩挲了几下，然后用力收紧。
“嘶。”周一诚被疼痛拽醒，慢慢从桌上起来，眼睛半睁着，脸上还印着布料的印子，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
“走吧。”童执放下手说。
“去哪？”周一诚抬头挠挠刺痛的头皮，含糊不清地说。
“回家。”
童执见他醒了，站起身准备往出走。
“哦，好。”
周一诚说完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发呆，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很明显醉的不轻。
童执看了他几秒，扶着周一诚身后的椅子靠背，略微用力，连人带椅往后拖了半米，让出足够的空间，然后俯下身架着他的一只手臂，弯腰就要抄起那双修长的腿。
童执整个人忽然贴近，周一诚的酒猛地醒了，在身体即将离地面的那一瞬间，连忙推搡他的胸口，十分局促地开口，“别，我……我能走，我自己走......”
也许是周一诚有些喝醉，声音有点低哑和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