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强的老婆眼神里带着苦涩，如果这些钱真能用在她们养老上，就好了。
但此刻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跟别人借钱，王自强是个老赖，村里人根本就不会借给他们。
那就只能委屈了女儿。
“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呀！”
“妈没用，劝不住你爸。”王自强的老婆冲到棺木边上，手扶着棺木，含着泪放声痛哭。
“我们月月命苦啊，你想怨爸妈就怨吧，下辈子就不要生在我们这样的家了，爸妈都对不起你 。”
王自强有些不耐烦， “好了，罗里吧嗦说这么多干嘛，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他走过来把女人拉到一边。
王自强媳妇面对丈夫冷漠的态度，心里又难受又心疼女儿，脑海里想起了自己过往那些叠加的委屈，一瞬间情绪爆发，伸手甩开了王自强，“王自强你也太狠心了，这可是我们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啊！”
“你到底有没有心，孩子的尸体马上就要被带走了，你居然还这么冷漠。”
王自强被妻子这么一吼，有些意外，结婚这么多年，妻子的性格软弱，基本什么都听他的，压根都不敢反抗。
今天居然还指责他。
“你个死娘们，反了天了你，我心狠？你还想让我怎样，我都闹到别人家去了，都快让人家抓警局了。”
“王自强你就是没本事，你要是有能力你能窝囊成这样？都是你要不然我女儿就不会死。”王自强老婆彻底崩溃，控诉道。
王自强将自己这不如意的一生，全都归咎于妻子女儿，“我窝囊？还不是你，但凡你给我生出个儿子，我也不会每天浑浑噩噩，干活都没有一点劲头，要不然我王自强现在也跟村里人一样，建房子拿分红了，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怪我？”王自强老婆因为这事，被王自强贬低过无数次，纵使心里委屈，她也从来没有反驳过，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对，我是没能把月月生成一个男孩子，但是你呢，要不是你跟人打架，伤了身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再有孩子。”
“王自强难道这一切你都没有责任？”
“好了说够了没有，现在孩子都没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王自强自知理亏，大声呵斥道。
他皱着眉头，转身进了屋，只留女人在院子里放声大哭。
女人含着泪，蹲在女儿棺木那边上，手里拿着冥币一边往铁盆里烧一边跟女儿说话。
太阳从山头，落到了半山腰，又缓缓埋没进山脚下，天色阴暗，渐入漆黑。
王自强让人把女儿的棺材抬到了，卖家一开始就选好的地方。
卖家姓赵，赵家死的那个小伙子，年纪比王月大八岁，赵家人看到他们过来，指挥着让人把王月的棺木放在自己儿子旁边的坟坑里。
旁边两个道士，手持着铃铛，晃了晃嘴里念叨着什么，还一边往棺材上撒纸钱。
王自强有些迫不及待道：“赵老哥，你看孩子我已经送过来，你这钱什么时候能给我？我这边有点着急。”
赵家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不满，“急什么急，这事不是还没办完？”
刚失去儿子，赵老爷子心情本来就很悲伤，看到王自强就这么急不可耐要钱，心里带着些愤怒。
两个村子放一起也就只有那么点大，王自强是个什么样的人，找小渔村熟悉的人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王自强就是一个烂人，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才不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钱待会儿就等你，不好过我们要开棺亲自看看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