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想叫，但是没有叫出声，他想张嘴叫喊，但是被这股腐败的气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去，只能捂紧了鼻子，小口小口的用嘴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下水道独有的腐败气味，酸臭的垃圾与发黑的水流，让人恶心的不行。
程谦还算比较喜欢干净的男人，身处这种地方，比叫他再回百目森林里与豺狼厮杀一番都痛苦。
但是，他未出声的尖叫却不为此。
周遭十分安静，只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和蚊虫的嗡鸣。
昏暗的烛火被挂在屋顶，用实验室来形容这个破地方当真高抬了它，那盏油灯随着风灌入下水道，悬在房顶上摇摇摆摆。
借着灯火那微明的光芒，程谦看清了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罐子，那罐子外面沾着污渍与鲜血，罐子中一个个金骨狮王国的女性的头颅从中探出来，她们金色的发丝像沾满了脏水的拖把，粘附在她们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有的人还在呻吟着“好疼……好疼……”，有的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程谦看见了一个已经腐烂，从她的眼眶里爬出白色的蛆虫来。
“别吐，这里已经够难闻了。”明一把提住程谦的领口，在他喉头一拍、指尖一点，那恶心呕吐的感觉立马就神奇的止住了。
程谦的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程谦环顾着四周，他的视野里突然看见了墙上的一些划痕。
程谦走上前去一看，那纷乱的划痕有些像文字。
“写的是什么？”明顺着程谦的视线望去，他凑上前一看，虽然能看出是文字，但是看不懂内容。
程谦明明没有见过这种文字，但是看见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那没有血色的唇颤抖着挤出话来：“上面写的是……「生产车间」。”
“……不知道他们要生产什么。”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对了，你给我们施个隐身术吧。”
“你居然不会？”程谦大感惊异，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他总觉得明似乎什么都会。
“我的隐身术就是把所有见到我的人都杀了。”明用指背敲了敲刀鞘，“怎么，我也把她们全杀了？”
“也不是不行。”程谦看向那些瓶瓶罐罐，“她们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
“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冒出来的？”明的眉头一挑，“你的同情心怎么时有时无的？”
“正是因为我觉得她们很可怜，才打算结束她们的痛苦啊？”程谦偏过头去，神色自若的看向明。
明盯着他看了又看，没有说话。
“那你动手吧。”明抱肩退至一旁，“我出手的话，动静太大了。”
程谦点了点头，他用了一点法力，包裹着自己的声音，将自己的声音扩散至她们每个人的耳边。
“想活的低下头，不想活的不要动。”
没有一个人能做出反应，就像一具具会呼吸的尸体，活死人般的静止着。
程谦叹了一口气，足尖一点，无数嫩绿的藤蔓便从地底钻出，将罐子连同她们的身体直接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