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哪有那么容易？
程谦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披着一张机敏聪慧的皮，其实内里怯懦、自卑、不敢变通、沉溺于小手段于小聪明。他其实相当有自知之明，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看程谦神色黯然，明倒也不太会安慰人。
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这么看着程谦，直到程谦被看的不自在，收起了那副自伤的神情。
“陪我去取回我的刀。”明招呼程谦，看起来他自己倒更像是老板。
“为什么？”
“说到底，你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被「羽」算计杀了自己的好友？”明仅仅抽过腰间的刀鞘，周身的煞气便阴冷的传开，“咱们去把祂杀了，心情就好了。”
“……啊？”程谦被明的思维模式震撼了。
“你不想杀祂？”明的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
“不是……只是……可是……就是……”程谦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明的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现在的攻略者都流行把弑神给当成消遣方式吗？程谦瞳孔地震。
“你就说杀不杀。”明的目光扫过来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就像要是程谦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直接劈在他头上一样。
“杀不掉的话……会不会……”程谦有些迟疑。
“哪有那么多顾虑。”明平静的说，“一刀杀不掉就再劈一刀，总会死的。”
“那可是神啊，真的会死吗？”程谦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他自己都是不死之身。
“神也会死。”明笑了笑，看向程谦，似乎一眼将他看穿了，“只要依附的本源消失，祂们会比人类更孱弱。”
程谦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联想到了自己。
这只要世界不灭就不断复活的特性，听起来和神明颇为相似。
“我是这片大陆的某位神明吗？”程谦直接问了出来。
明看向他，笑了：“不是，那七位神你也见过，与你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向明确认过之后，程谦心里的不安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们去哪里取刀。”程谦说，“我记得你的刀还插在「羽」的身上。”
“它会自己回来，我们去接它便好。”明的手掌一挥，一张和系统当初展示的地图一模一样的图片呈现在面前，“在艾兰帝国与南境的交汇处接它。”
艾兰帝国与南境中间隔着一片长长的森林，横断了整个新月大陆。
这片森林被称为百目森林，传闻是冒险家夜间时常看见黑漆漆的森林中无数野兽炯炯有神的双目而得名。
百目森林被艾兰帝国与南境的界河给划分为两片地域，一半归艾兰帝国所有，另一半归与百目森林南侧接壤的四个小国所有。
明所指向的地方，便是这道界河的中心，也是百目森林的最深处。
传说中，丰收与富饶之神墨德莱柯便长眠于此，他以一己之身，庇护了整片森林与大半个新月大陆的丰饶。
所以，也有说法称极寒死域的寸草不生，是因为它恰好没有处在墨德莱柯的庇护范围之内。
“听说这片森林里有神。”程谦指着百目森林，“是真的吗？”
“也许吧。”明耸耸肩，回答了一句废话。
两人收拾了一下行囊，往各自的背包空间里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