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把「镜」抛来的小球收进宽大的衣袖中，袖口一罩，准备把它收入背包空间中。
收了两下，这圆球还在手上，收不进去。
程谦不动声色的把小球给塞进袖子中的兜里，还好出来之前为了防止特殊情况，给自己的袖中缝了一个简单的口袋。
勉强能装下，不会掉在地上就行。
系统还在忿忿不平，为了那句“破烂”，气的像鼓足了气的河豚，飘飘忽忽的在半空中飞着。
「镜」忽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问第三个问题吧。”
程谦看了祂一眼。
“笑什么？”
“哎呀，太霸道了，连我笑一声都要管着。”「镜」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我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我可不着急，但你们人类只有短短百年的寿命，难道不该急迫起来吗？”
「镜」那银色影子中的空洞双眼瞥视了一眼程谦身后飞着的小光球，旋即又笑了：“喔，我忘了，你也不用急。”
“无穷无尽的活着，有什么好的么？”程谦淡然的笑。
“这算是第三个问题吗？”「镜」说。
“不算，你可以不回答。”程谦说。
“宝贝儿这般斤斤计较，可太让我伤心了。”「镜」依旧是那副油腔滑调，“对我来说，哪怕是一个世纪，与一秒也没有太大区别。经常休眠之前看见一个文明刚刚起源，再次睁开眼后它就已经覆灭。”
“听上去已经觉得很无趣了。”程谦适时的吐槽着。
“倒也还好，我习惯了。看着人类的战争、和平、兴起、衰亡，其实很有趣，就像一群小蚂蚁在打架。”「镜」那银色的影子在镜面上跃动着，“偶尔蚂蚁们打的不够狠，就用小木棍儿搅一搅，让它们打的凶一点，你们人类不也很喜欢干这种事情么？”
“但你看上去很健谈。”程谦挑了挑眉，“哪有人会去和蚂蚁聊天的。”
“不是也有研究蚂蚁的动作是在表达什么意思的昆虫学家吗？”「镜」的语气像在笑，“我很有兴趣做一个人类学家，一个学者，听上去很有魅力，不是吗？”
“一个学者听上去很有魅力，一个骗子听上去可是人人喊打。”程谦明明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眼神却很冰冷，“我第三个问题本想问你这片空间该如何出去的。但是，一个骗子的答案，我可信不过。”
“嗯？你发现了啊？”「镜」明明被骂做骗子，却不怒反喜，语气更加的愉悦。
“是你告诉我的。”程谦说。
毕竟，新月大陆的文明并不长，即便大陆上有神明，也不过短短几万年的历史，对于「镜」悠长的寿命来说，这片大陆的神明，也不过是一只大点的虫子罢了。
人可能闲着无聊回去观察虫子，甚至豢养虫子，但是绝不可能去抢虫子的食物。
“啧啧，蒙你有些不容易呢，可惜我不会那些让人失忆的精细把戏。”「镜」笑吟吟的。
「那，谁会让人失忆？」系统忽然出声。
“哎呀，我可没有回答你的义务，毕竟我也不是和你打的赌。”「镜」语气中的笑意少了几分，祂转而对程谦说道：
“你第三个问题不是想要出去么？我帮你出去吧。”
祂似乎有点赶人的意思了。
程谦点了点头，也该出去了。
忽的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传来，程谦感觉脚下一空，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用力的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