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白此刻站在一条乡间的水泥路旁，四周是广袤的稻田，生机盎然、空无一人。
黑色的轿车停在他的身旁，司机老老实实地坐在驾驶室里。
车窗紧闭着。
徐尽白静静地站着听完了张恒的汇报。
挂掉电话后，他抬头看着远方金黄色的稻田忽然嘴角泛起了微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怪不得啊，怪不得...我就说顾长青这狗东西怎么会突然兴致大发让张恒照看这个小子呢。”
像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一位华夏国最顶端的异能者，会突然去关注一个E级的废柴少年？
答案就在张恒给出的那份测试结果里。
江河的先天异能等级是E，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就在刚才的测试结果中，他的异能等级变成了D级！
要知道，排斥度测量仪自发明以来，就从未出现过误报的情况。它是根据异能者的血液直接进行分析，检测异能者体内「天国之钥」的基因排斥度。
而江河的基因排斥度却从40％变到了50％，这是闻所未闻的情况。
自「天国之钥」基因被发现，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对之有一个明确的认知：那就是基因改造婴儿在出生之后，其身体对基因的排斥程度便彻底定调，也就是说一旦测量出异能等级，这个数值将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这也就是为什么官方会对C级以上异能者重点关照，而较为忽视D级和E级，因为所有异能者的能力上限自出生之时就已决定。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低等级异能者没有培养的价值。
同级异能者之间唯一的差距只会是因为觉醒度的不同而产生个体对自身能力的掌控程度差异。
举例来说，同样的两个C级异能者，可能会存在一个100％觉醒，一个10％觉醒，二者的实力此时会较为悬殊。但10％觉醒度的异能者也可能会随着其自身对能力的逐步熟悉，从而达100％觉醒度。
但一个C级异能者，终其一生也几乎不可能能够达到B级异能者的能力高度。
这便是定律。
而江河的出现，很有可能会打破这个定律。因为他的异能等级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增长变化。
徐尽白可以想象：假设江河的异能等级继续向上突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成为一个C级或者B级？甚至有可能成为像他这样的A级异能者！
至于A级之上，他不敢想象。
或许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但就算仅仅是成长到A级，那已经极具价值。
在这个残酷的异能世界里，A级的战略意义已然举足轻重，要知道现如今华夏国所有的A级异能者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百罢了。
因为异能等级越往上，基因排斥度越高，个体的存活率越低。
这是另一条公认的定律。
所以江河这个变量，显得极其重要。
或许他很值得交给异能研究所的疯子们进行研究，但徐尽白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一切只是猜测，从E级提升到D级虽然足够特别，但还远远不够。
如果有朝一日，江河能提升到C级，那时候才有引起重视的价值，如果现在就过早的将他暴露在聚光灯下，只会害了他。
徐尽白进而想明白了为何顾长青只是单单让张恒对这个少年进行关注，而没有采取其他进一步的措施，想来便是这个原因吧。
这是一颗很有意思的幼苗，但前提是他能长到开花的那一天。
徐尽白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回车上。
他不知道顾长青是否还有更多的安排，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某些隐秘的过往，很有可能江河这颗幼苗已经被顾长青这位沉默的老农夫默默关注了很些年。
只是这颗幼苗从来都不曾察觉。
...
江河当然不知道，他此刻只看到了张恒脸上异常严肃的表情。
对方看待他的眼神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剧里的医生也是这样看待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
该不会自己的血液检测真有什么问题吧？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江河心底猛然打鼓，一股莫名的恐惧升了上来，他犹豫了半晌才站起来，朝着正恒小声问道：“张队长...我这个检测有什么问题吗？”
张恒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