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水力电塔屹立在一个高高隆起的石崖之上，上百根手臂粗细的电线从拦腰处伸出，最终扭在一起，聚成一股“麻花”，延伸至深海基地的方向。
旋涡和气泡模糊了电塔的轮廓，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克苏鲁神话中走出来的魔神。
这里地势特殊，极为险要，暗流比其他位置要更加湍急，可以为发电装置源源不断提供动能，也正是这样一座孤零零的水力电塔，承担了深海基地15％的电力输送任务，可谓是功不可没。
不一会，聂博士终于停下了脚步，王崭和聂阳也止住动作，朝着前方看去。
不远处，昏暗的水中，赫然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身着棕色皮革大衣，捂得严严实实，就连双眼的位置都不曾留有一道缝隙，关节部位的皮革布满粗糙的缝合线，看起来有点机械朋克的韵味。
对于这身装扮，王崭哪会不熟悉。
“纵灵先驱？！”他矢口叫出了声音。
前段时间的首脑会议，除去葛元春和刘锡培，一共还有五人参与，分别是：天央国际总裁沈万豪，龙组的王行先，疯人组话事人陈江，神秘国度公主，以及……纵灵先驱。
其中，纵灵先驱的穿着十分另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号的陶俑，所以王崭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所以，纵灵先驱……实际上就是老学究？”他回头看向聂博士，试图得到对方的证实。
聂怀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点头笑着说道：“我就说么，你会对老学究的另一重身份很惊讶。”
谁能想到，老学究不仅死而复生，而且摇身一变，成为了拟态界闻名遐迩的纵灵先驱。
不过话说回来，想想也对，能够参加首脑会议的，都是一方诸侯，没点实力根本没资格进入这个圈子。
老学究拥有诡目青蟒这样强大的伙伴，当然可以媲美几大势力，尽管他只代表自己一人，但也绝对无人敢小觑。
王崭不禁暗叹道：这世界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好像永远都探究不完。
礁石之上，老学究缓缓睁开眼，看到三人，明显有些意外，他眉头一横，语气不满道：“老聂，你你你……你怎么来海水里了？刚做完手术才几天啊，哪经得起这样折腾，简直胡闹……”
“管的真宽。”聂怀军摆手制止住了他的絮叨，还扮了个鬼脸，“我不仅要下水，我还抽烟了呢，你能拿我怎么着。”
当然，他很清楚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所以说此话时，也是用着玩笑的语气。
“你找死啊，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救……”说到这里，老学究瞥了一眼旁边的聂阳，立刻止住了下文。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对老友的擅自行动和叛逆性格已经习以为常。
王崭看在眼里，十分羡慕两人这种老友关系，他笑着打招呼道：“老学究啊，你瞒得我好苦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还记得在拟态联盟旧址的那个夜晚，王崭看着老学究在自己怀里咽气儿，这件事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在那个阶段，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深海生存法则，所以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学究惨死，也会万分难过。
老学究嘿嘿一笑，收起严肃嘴脸，歪着脑袋像个老顽童一样耸耸肩。
王崭看见这个表情，顿时满脸黑线，果然，老学究能和聂博士玩到一块儿是有原因的，这俩人都童心未泯，没个正型。
“大海蛇呢？”聂阳提溜着眼睛，四处撒摸，根本没看见任何与巨大生物有关的东西。
老学究闻言，朝着下面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