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似是看穿一切，冷笑道：“你究竟是怕王妃起疑，还是怕哀家抓他？”
穆辞垂下眼帘，坦言道：“两者皆有。”
“你很护他？”程太后凤眸微眯。
“十几年前微臣上山采药，被狼群追赶，是陶恒出手相救。他于臣而言，是救命恩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身手了得。这个陶恒倒是不简单！”程太后起身走下凤椅，“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合顺在一旁答道：“启禀娘娘，陶恒是凉州人氏，人称南城先生。他与王妃因曹良杀妻案结识，后一直追随王妃，甘愿当平平无奇的教书先生……”
“平平无奇？哼，瞒不过哀家。他可并非庸碌之人。”程太后看向穆辞，问道：“你说呢？”
“太后娘娘慧眼识珠。”穆辞硬着头皮道。
程太后若有所思，“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是王妃先对陶恒伸出的橄榄枝？”
“是，娘娘。是王妃主动招揽陶恒，就在凉州城云兮楼中。”合顺答道。
穆辞闻言，心中暗叹：原来太后娘娘早在九年前便对陶恒留了心，太后对当年的小事了如指掌，难道陶恒有什么蹊跷？
程太后拨动着手中佛珠，又问道：“夜明珠也是他一举夺魁，交给段郎的？”
合顺点头，“太后娘娘好记性，正是陶恒将夜明珠交给段大统领。”
程太后沉默良久，喃喃道：“不知这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机缘巧合。”
“这都是天意。”合顺接了一句。
“天意？”程太后抬眸，透窗望向殿外的蓝天，“哀家偏偏喜欢逆天而行。”
程太后的话音刚落，整个永安宫的空气瞬间凝固，炎炎处暑，竟让人生出一丝冷意。
只听程太后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陶恒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哀家暂且放他一马。那本书即便是到了楚王妃手中，也无须担心。”
穆辞有些不解，“还请太后明示。”
程太后轻抿一口浓茶，“凭哀家对楚王妃的了解，即便她知道破解之法，也不会告诉王爷。最终的结果，只会有一个，不会有任何改变。”
穆辞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娘娘……”
“你想替她求情？”程太后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不如先替你妹妹求情。”
穆辞瞳孔一震，“此事与家中小妹无关，娘娘为何扯到她的头上？”
“当真无关吗？”程太后放下茶盏，轻飘飘地问道：“这禁书天下只有一本，在你穆家。哀家相信你不会透露消息，保不齐别人也会守口如瓶。
你妹妹是楚王妃的亲嫂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穆辞连连磕头，“小妹也是出于好心，还请娘娘宽宏大量，饶了她吧！”
“她差点坏了哀家的大事！”
程太后厉声问道：“倘若这本破解之法被容楚看见，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这后果，你们兄妹二人能否承担的起？”
穆辞垂着头答不上来，后果确实难以想象……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不仅白费，甚至国破家亡，千凤国就此覆灭。
“哀家当年让你烧毁此书，没想到你还是留下了。”程太后眉眼冰冷，“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容楚看到此书，否则，哀家第一个拿穆家开刀。”
“是……微臣遵旨。”
穆辞不敢掉以轻心，连声应下，心中暗自祈祷，祈求各路神仙，各路菩萨保佑，王爷千万不能看到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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