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叹了口气，她实在是拿商易没办法。
“就凭朱小丽的爸爸朱昊去你家找你，你就敢肯定他有嫌疑吗，你不觉得这太武断太草率了吗？冰山，不是我说你，你的想法真是有点幼稚，而且执拗！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说出来的话，你就这么毫无保留地信任吗？”
商易也不禁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孰是孰非，我想我还有这个判断能力的，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本来我应该跟你说的，但是我这两天心烦意乱，没有来得及，所以今天趁这个机会我一定要说出来。郭大娘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她耳聪目明，很会做家务，做饭也好吃，她绝对没有老年痴呆症！她亲口说她很怕小丽去找朱昊，所以才会选择在楼道里烧纸。还有小丽有癫痫病，据说是六岁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她刺激到了……”
话还没有说完，陈心打断道：“商易，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但是话到嘴边要留半句，你对我怎么说都没有问题，可是在局长面前，你不管不顾地指认朱昊是凶手，还没有实证，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有诬告的嫌疑，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陈心，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难道…难道警察办案从来不会从情感的角度出发吗？”商易觉得跟陈心解释这件事情特别累，但是眼下除了她，没有人能够认真地听取商易的推论，只有这个推论被认可了，才能加快破案的速度。
“感情用事只能耽误正事。商易，你表面上冷冰冰的，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心肠柔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陈心看着商易，略带苦笑道：“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那位女朋友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就让你这么冷静的人失去了理智呢？”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商易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把话题引到兰望舒身上，商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说的是从感情的角度来观察与案情有关的人！你是专业的，你应该知道，人的感情有时比说出来的话要真实得多。朱昊的情感反应不对劲，正常的父亲知道孩子有问题了一定是急着找原因，而且脸上的悲痛是藏也藏不住的。可是朱昊呢，嬉皮笑脸东拉西扯，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刚刚丧子的人。后来为了套我的话，硬是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想要让我告诉他，小丽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陈心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点离谱。可是仅凭他的态度，也不足以证明他是凶手啊！”
“确实不足以证明，但是足以让你们怀疑他了！孩子刚死，身为父亲不慌不忙，还能淡定地跟人聊天，这不能叫离谱，简直就是毫无心肝！还有，刚才我说过了，朱昊的说法与郭大娘不符，他说郭大娘有老年痴呆，这个说法非常可疑。最重要的是，昨晚…我见到了小丽！”商易面色变得严峻起来。
陈心一愣，压低声音问道：“你这…这是怎么见到的？那孩子都死了，你去医院见她了吗？不对啊，你不是家属，医院不可能让你进太平间的！你……”
商易摇摇头，也压低声音，悄声说道：“你还记得周大小姐吗？她是育成小学的老师，昨天有几个孩子在学校自习，很晚了也不回家，保安也没见有人出去过……”
商易把昨晚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陈心不可思议地看着商易，好半天才说道：“朱小丽…她在学校…困住了学生和老师？”
“你就说吧，这话我跟谁说他们会信我？也就你能信我！”商易说。
“也就是说…朱小丽想要上学，但是她跟不上学校的进度，朱昊因为这事常常会苛责她。还有…药！那孩子死前跟你说了药的事情，死后在学校里又说了药的事情……”陈心分析道。
商易终于松了口气，陈心终于开始怀疑小丽所服的药物了。
陈心皱起了眉头，思考了片刻，道：“如果朱昊是凶手，那么…他会立刻有所防备，证据恐怕也会被销毁…或者，转移。商易，你什么也没有对朱昊说，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九岁属于儿童阶段，她的生存全部依靠监护人，这样看来，确实是…朱昊嫌疑最大！”
商易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今天这一趟还真不白来！
“但是也不绝对！”陈心又改变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