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华放完最后的狠话，走到休息室门口，正要推门出去，
身后，王进忽然又开口叫住他。
“周教练！”
周文华不耐烦地停住，语气不屑。
“想求饶已经晚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不，我不会再向你这种人渣妥协了。”王进摇头道。
他的脸上是彻底放松过后的释然。
“我是想告诉你，今天球场上的那句话，其实是对你说的。”
他当时在场边，阻止周文华继续打人的时候，对他说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而现在，同样是对着周文华，王进格外平静，像是在陈述既定的事实。
他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周文华听完，冷笑一声。
“负隅顽抗，不过是嘴硬的蝼蚁。”
话毕，他重重关上休息室的大门。
而在他走后，王进突然瘫坐在了沙发上，等如鼓的心跳逐渐平息，他才小心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直亮着指示灯的麦克风。
走在廊道里周文华脸色一阵阴沉。
他一定要让王进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敢不听他话的人必须受到严重惩罚。
廊道尽头处传来体育馆内部的喧闹声。
太好了，应该是杨铭还没走。
周文华心想，他一会儿进去就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控诉自己的队员居然做出借着比赛伤人的事情。
王进那小子不是不甘心吗？
正好杨铭在这里，等把事情闹大，不光王进会变得人人喊打，他还可以趁机落个大公无私的名声，让当初林华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好好看看。
转角一拐过去，就是灯火通明的篮球馆。
周文华被光线刺的微微眯起眼睛，等他看清球场情况过后，迫不及待的脚步忽然就硬生生停住了。
刚刚还吵闹的球馆莫名安静了许多，让他产生了一种，是因为自己出现他们才忽然安静的错觉。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错觉。
愤怒，唾弃，鄙夷，厌恶，冷漠，不屑，嘲讽……
所有人都将异样的眼光聚集在他身上。
周文华僵在原地，背脊一阵发凉，对危机后知后觉的心慌席卷而来。
这……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没能疑惑太久，可以涵盖整个篮球场的音响里，传来了他万分熟悉的声音。
“周文华。”
周文华骤然瞪大双眼。
是王进，王进的声音！
可王进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还在休息室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
想通一切的周文华脸色一片惨白。
而此时，王进站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手里正拿着话筒。
穿过厚厚的墙壁，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人发抖的身体，惊恐的脸色，和害怕到不停吞咽空气的样子。
堵在他面前的那座高山总算垮了，王进眼睛里泛起潮湿，笑着说：
“你的罪行，这次，有很多人为我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