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淙端方自持，很少在外面喝醉，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反常。
楚奕扶着他回家，嘴里念叨着：“都说了不要喝那么多，你胃不好，一把年纪的人，还这么叛逆。”
楚景淙笑了声，“阿奕，你越大越啰嗦。”
“你要不是我爸，我才不跟你啰嗦。”
楚奕看了楚景淙一眼，这个男人顶着家族和世俗的压力不婚，只为了一个女人。
“爸，值得吗？”
哪怕楚景淙如此，她也回不来了。
“旁人觉得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值得。”
为心中所爱坚守，他觉得值得。
失去了乔羽，他的世界将会一辈子的潮湿，再不得所爱。
“阿奕，别像我这样。”
楚奕沉默不语，“我当然不会。”
袁妈披上衣服从屋里出来，说道：“怎么喝这么多，出门前不是说了，最好别喝酒。”
楚景淙走到这个位置，可没人敢灌他酒。
除非是他自己想喝。
“阿婆，你在这里看着我爸，我去煮个醒酒汤。”
袁妈点点头，“去吧。”
她打了热水，拧了帕子给楚景淙擦擦。
“有心事吗？”
楚景淙闭着眼，声音喑哑：“我遇到了一个人。”
袁妈一怔，“女人？”
“是，她喜欢穿旗袍，喜欢月季，擅长山水画……”
和乔羽一般。
他细数着乔羽的喜好，一遍又一遍。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丝毫未忘。
楚景淙不是没想过让这段感情成为过去，可他做不到。
对乔羽的感情，就像是深深扎根于骨髓，强行拔掉，连皮带肉抽走，疼得他不能自抑。
袁妈听着眼酸，颤抖着手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已经走了好几年，你说的这个人，只是恰好与她相似罢了。”
楚景淙如何不知道，但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兴许乔羽还在。
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平平安安活着。
“我想去找顾夏。”
“不可。”袁妈严声否定了他的话。
“就算你去见了她，她也不会和乔羽有任何的关系，反而你的行为，会是对她的亵渎。难道其实在你心里，你也想找一个像她的女人，来慰藉自己吗？”
“当然不是！”
楚景淙立马否认，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乔羽，再像都不行。
一想到那种情况，他便觉得生出一阵恶心感。
袁妈道：“既然不是，你就更不需要去见这位顾夏。景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该放下了。”
楚景淙闭上眼，放不下。
袁妈摇摇头，走进厨房看楚奕煮醒酒汤。
楚奕好奇问道：“袁妈，这个顾夏，和我爸心里的那位……”
袁妈轻斥：“别问这么多。”
楚奕摸摸鼻子，“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你还不如抓紧找个对象结婚。”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还小，再等几年。”
袁妈摇头叹气，“你啊，跟你爸一样，燕城主家那边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当初连乔羽都不同意，更何况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
楚奕神色微冷，“我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
袁妈摇摇头，“罢了，我不管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