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话 熟悉的面孔 (2)
滋滋滋滋滋滋……
埃佩波的脸以惊人的速度融化， 溶解在水中。
漆黑的水面上漂浮着黏稠的油渍，同时散发出腐肉的恶臭。
与此同时， 彼勒斯和多洛雷斯在埃佩波的脸融化前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容。
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熟人。
“……莫兹古斯?”
彼勒斯捡起漂浮在水中的黑色袋子， 低声自语道。
没有眉毛的光头， 尖锐的眼睛， 紧闭的嘴唇。
刚才看到的脸， 确实是莫兹古斯的。
奎瓦迪斯家族的圣骑士，手持一本厚重的圣经，在异端审判中总是走在最前面的虔诚信徒。
按命运安排，他本应在未来的毁灭时代站在前线与恶魔战斗，为何会在这里变成一具尸体?
彼勒斯因无法解开的疑惑皱起了眉头。
‘回归前的莫兹古斯显然是人类。他也是在毁灭前与一千个恶魔同归于尽的英雄，怎么会……’关于他的疑问，多洛雷斯给出了答案。
“这位不是莫兹古斯大人。”
查看了还留在这里的埃斐波的尸体后，多洛雷斯摇了摇头。
“莫兹古斯大人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是属于旧约派的人物。”
莫兹古斯的哥哥莫兹贵斯。
他也是一名拥有铁壁般肉体和强大神圣力量的圣骑士。
只是他很久以前为了闭关修炼而隐居在旧约派修道院的深处，不与任何人见面。
……至少据世人所知是这样。
“他不是因为闭关修炼消失的，而是被恶魔夺走了身体。”
彼勒斯咽了口唾沫，多洛雷斯也露出担忧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奎瓦迪斯家族现在有不少人进入了闭关修炼……不会吧?”
“什么都不能保证。”
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个。
彼勒斯想起了巴斯克维家族的次子塞特也进入了闭关修炼。
如果巴斯克维家族和奎瓦迪斯家族的情况已经如此， 那么那些名声在外的强者们， 尤其是那些正在闭关修炼或长时间失踪的人，也很危险。
彼勒斯转过视线， 低头看着失去头颅的埃斐波的尸体。
十常侍中的第九号(九磻尸)。
这家伙显然有能力将他人变成恶魔并控制他们， 同时夺取他们的脸。
奎尔蒂的脸很可能也是从某人那里夺来的。
‘对了，奎尔蒂的脸很像一位很久以前退休的演员?’
那位演员为什么退休，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此外，彼勒斯知道最近有一位强者宣布要闭关修炼而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去学院入学?我们来协调一下。我可能会提前一到两年入学。如果我们一起成为一年级生，那会非常有趣……’
从八岁开始的某种缘分。本来或许可以一起进入学院。
米尔格 卡穆。
想到她的脸，彼勒斯感到心中某个角落有些不安。
她曾说，在彼勒斯失踪于敌人和黑山的灾难之后， 她一直在持续进行搜索活动。
过去两年里， 彼勒斯一直在巴洛克村修炼。
然而， 卡穆某天突然脱离明堂，转投暗堂， 并以闭关修炼为由隐居。
即使是彼勒斯也无法完全猜透其中的原因。
‘……烦恼留到以后再说。现在应该专心狩猎。’
彼勒斯在面具下咂了一下舌头。
大多数烦恼和忧虑都会在成功杀死恶魔后迎刃而解。
斯——
彼勒斯收拾好埃佩波脸上戴着的黑色皮袋， 放入口袋。
那件物品散发出与巴尔泽布相似的魔气， 但其浓度大约只有25%，相对较低。
‘但如果再剥下赫贝、斐多和杰伦托的皮，情况就会不同了。’
当彼勒斯心中思索这些时，
“那个， 那个……夜之猎犬大人。”
多洛雷斯犹豫地叫住了彼勒斯。
当彼勒斯回头时，她带着悲伤、困惑、怀疑与信任交织的表情开口说道。
“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信仰圣歌《奎瓦迪斯》之中……那么我今后该相信什么呢?”
一直以来， 她都坚信奎瓦迪斯代表着绝对的善。
虽然旧约派和新约派之间存在对立，但这只是暂时因赎罪券销售问题争执， 最终他们都会在卢恩教义下统一。
但现在看到家族内部的惨状，她意识到根本问题并不在此。
旧约派背后有恶魔的存在。
亲眼目睹并亲耳听到这一切的多洛雷斯感到自己曾经坚信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奎瓦迪斯不再是绝对的善。
它像任何其他势力一样容易被玷污和操控。
更甚的是， 恶魔竟然直接出现在人类中间。这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