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一个女人，竟然能让方浪跟自己发火，甚至放言不惜放弃天雄之位也要保她。
方浪虽然好色，但绝非没脑子，没脑子是成为不了天雄的。陆霄让他杀过不少人，包括和他上床的女人，他从来都是照做不误，除了这一次。
“我知道你很疑惑，这种行为在你看来显得很……”
“愚蠢。”陆霄接过话茬，“看来我高估你的智力了，我问你，你不惜放弃天雄之位也要保她，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方浪为之一愣。
陆霄这话一针见血，夏云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一手造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她接受一个毁了自己人生的男人，这种行为很可笑。
方浪还未缓过神，夏云瑶已经挣脱开他的手，低头站到一边，表情平静得可怕。
方浪想揽她入怀，手伸一半又停在半空，他努力尝试挤出一丝笑容，但此时他的脸似被胶水粘住，勾勒不出笑意。
“瑶瑶，对……”
“方老大，你想说对不起？”夏云瑶打断方浪的话，“你想用‘对不起’这三个字，抹去这十年来我经历的痛苦？”
方浪语塞。
伤害了别人，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于被伤害的那个人来说，这三个字非常无耻。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我可以给你弥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刚刚说的天雄是什么含义，我这么跟你解释吧……”
夏云瑶冷笑着摇头，“方老大，我能猜得出来，陆霄是陆先生，那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你们可能是电视里那种修仙者，或许是仙人、是神，甚至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可是你们这么厉害，有什么用？我要什么都行的话，那我要你回到十年前，撤回那个赌约，你能做到吗？”
方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回到十年前，这种事就算是最精通时间法则的宫云夜也无法做到，这种扭转时空，更改因果的能力，他闻所未闻，更遑论做到？
时间法则是三千法则中最难领悟的法则，许多证道神连领悟都无法做到，即便是宫云夜，也堪堪只能在一定空间内将时间短暂停滞。
“我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弥补你，比如钱、地位、寿命等等，都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夏云瑶嗤笑一声，“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钱我自己能赚，地位我能自己努力得到，哪怕达不到方老大你给的高度，可贵在我自食其力。至于寿命，活得越久我越痛苦，因为我想以后的枕边人是我的爱人，而不是给我带来痛苦的人。时间并不能磨平一切，我永远无法忘却每一个曾经鞭挞过我的人！他们在我的身上留下太多烙印，这种耻辱不是时间长就能原谅的！”
方浪不知该如何解释，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霄，认真地迎上夏云瑶的眼睛，“时间的确无法抹去一切，但事情因我而起，我想给你一些补偿，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想清楚，你离不开我。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不管你动了谁，我都能保你，但你把手伸向刘琳，这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你一意孤行的话，他是不会对你留情的。”
陆霄恩怨分明，有恩于他的人，他会给予回报，但要是有人触犯他的禁忌，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陆霄觉得某件事利大于弊，那谁来劝他都没有用，他一定会去做。
方浪放弃天雄地位让陆霄有迟疑，是因为他清楚杀死一个人和逼走一个天雄这两者间的利弊，才会容忍夏云瑶活着，要是她不愿意接受方浪，陆霄可不会再有迟疑。
此时此刻，高傲的死去和屈辱的活着，只能选一个。
夏云瑶看了眼方浪，嗤笑一声，坐到陆霄旁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