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
裴景泽的声音戛然而止，眸光深沉的盯着明昭看了会，移开视线：“谁教你这么穿衣服的？”
明昭顶着暖黄的灯光，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身后还萦绕着朦胧的水雾。
头发半干未干，湿漉漉的贴着额鬓，残余的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滴，砸在肩膀上，又顺着平直纤细的锁骨浸到胸口。
上身宽松的白T连同内裤一起罩住，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露出的双腿又长又直，白的发光。
明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耳尖微红，镇定地说道：“抱歉，习惯了，马上穿好。”
这个习惯是从上一世跟室友学到的。
早八人为了能多睡会，晚上穿着T恤加条内裤睡觉，第二天起来穿条裤子就能出门。
后来出社会当牛马，独居也没改过来。
穿越后卧室里就带着浴室，更不用改了。
今天也是习惯性的这样走出来了，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借宿的，被裴景泽当面撞见，怪难为情的。
“......”裴景泽默默坐在沙发上，直到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消失，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转过身，望着明昭吹头发的背影：“你去哪所学校留学？康奈尔还是布朗？”
刚刚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过大学生活。
他也是刚刚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明昭收到的是康奈尔和布朗的offer。
“我不留学，准备去京大。”
明昭的回答让裴景泽的心跳漏了一拍，要不是刚刚对方一直在浴室洗澡，他都以为自己打电话的声音被听到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明昭把吹风机放回原处，散漫的说道：“不太想出国，欧美圈没有华语圈好混。”
裴景泽这才想起来明昭的人生规划。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答案的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明昭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
“你在吃什么？”
“安眠药。”明昭倒出一粒，吞下。
“...你失眠？”
“嗯，我先睡了。”明昭盖好被子：“你可以不用关灯，点一晚上都没关系。”
失眠还开灯睡觉？
裴景泽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音乐教室练习唱歌时的情景，他眉梢一挑，把房间的灯全关了。
“你要睡觉了？”黑夜里明昭的声音响起。
裴景泽感觉明昭的声音有点紧张，立刻把灯打开，看见明昭直挺挺的坐着，脸色有点发白。
“你怕黑？还是怕鬼？”
“...都不是。”明昭眼神躲闪。
超忆症，其实挺烦的。
他看过的每一部鬼片都历历在目，在明亮的环境下还好，阳光和灯光就好像浩然正气，震得邪魅不敢出现。
可一旦关了灯，明昭感觉床边、柜子里、天花板上、浴室里、客厅里全是好朋友。
本来最后的保留地被子，也在咒怨这部影片上映后荡然无存，黑暗里全是危险。
而且托超忆症的福，每一位晚上才来串门的好朋友们的长相都高清无码清楚无比。
吃安眠药的习惯也是穿越后才有的，不然睡前一个不经意间的胡思乱想就可以把他想精神了。
裴景泽看破不戳破：“睡吧，我不关灯。”
“没关系，你要睡觉就关灯吧，”明昭重新躺下，补了一句：“不睡觉的话还是开着吧。”
死鸭子嘴硬。
裴景泽嗤笑一声：“赶紧睡，洗澡去了。”
......
裴景泽匆匆洗了个冷水澡，穿着浴衣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立刻把手机音量降到最低，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明昭，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点了接听。
“裴景泽！翅膀硬了是吧！挂我电话？！”黄兰馨的声音愈发激动：“你爸现在就在我身边，你好好跟你爸说说你那出国的...”
“我报通信工程。”
裴景泽淡然的声音让黄兰馨怒意顿消：“我就知道景泽是懂事的，不着急定专业，我跟你爸都尊重你的意愿。”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休息，别熬夜。钱不够花记得跟我说。”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