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只疑惑了一秒，认出来人是谁了。
这个世界上能用这样炙热到仿佛要把他烤化一样眼神盯着他的，有且只有一个人——他圈养的小狗向惟析。
所以，这是不顾一切冲破千难万阻来寻找自己的主人了吗？
傅斯年没有收好尾？
他忘了，这是法治社会。
他是一个活人。
傅斯年也不是鲁平南那样的法制咖。
望舒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他平静的看着向惟析。
他会做什么呢？
热烈奔赴自己的主人，却得不到回应的小狗会因为主人毫无反应而失望离开吗？
望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小狗会怎么做呢？
望舒好奇，一如他曾经好奇他亲爱的宿主为什么总是喜欢被虐待一样。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的伪装，在一个人类面前露出了自己非人的一面。
他本来就是一组无情无心的代码组合物，指望他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思考感受，只能等他完整的拿到自己的奖励。
“望舒……”
咚咚咚！
向惟析完全没有意识到望舒的冷漠。
他发自内心的认为望舒没有认出他。
今天早上他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也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一拳打向镜子，把拳头弄得皮开肉绽，才清醒过来，意识到镜子里那个丑的跟猪头一样的家伙是他自己。
“是我！向惟析！”
他用力拍打着玻璃窗，害怕这个玻璃隔音，望舒听不到他声音。
他贴在玻璃上，费力的张大嘴巴，做出“向惟析”这三个字的嘴型，那张脸显得越发的怪异和丑陋。
望舒却动了。
他赤脚走到窗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贴在了玻璃上。
他没有说话，向惟析的眼睛就亮了：
“望舒！”
隔着玻璃窗，他喊他的名字，星星落进他的眼睛。
但那只是一秒。
当向惟析看到望舒脸颊和上半身的伤痕之后，星星消失了。
他没有说话，维持着敲打玻璃窗的姿势，呆呆的看着望舒。
他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哭？
望舒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又去看自己的胸口。
不美吗？
向惟析这样的rapper喜欢的不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与众不同的美丽吗？
望舒不明白。
下一秒。
向惟析挥拳。
砰——
他打碎了一块离望舒距离最远的玻璃。
他跳进来，红着眼睛走到面前。
他的手因为他的暴力举动受了伤，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却一点都不显眼。
因为这间房间的地面没有铺地毯，用的是胡桃木色的纯实木的地板。
所以，当他抬起血色的手抚摸望舒胸口伤痕时，望舒有些吃惊。
他皱眉：
“怎么又受伤了？”
向惟析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哭了。
如果他有耳朵的话，他的耳朵肯定耷拉着。
他太疼了。
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停止哭泣。
“有人过来了……”望舒微微蹙眉。
他环顾房间一周，拉着向惟析来到衣帽间。
他打开门，把他推了进去：
“呆在里面，不许出声，明白了吗！”
向惟析还在哭，他傻愣愣的看着望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望舒看向惟析，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向惟析一个激灵，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我保证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