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连看都没看二儿子一眼，只低声嘱咐道，“你带着孩子回去吧，没事不用回来。”
“好。”姜父点头，没有再看那个偏心眼的妈。
可姜老太太却像疯了一般，使劲挣脱老头子的牵制，追出门外一把薅住儿子的衣服，大声叫嚷着，“不行，你不能走！”
“你必须给我钱，那小远跟你爸没关系，但也是你的侄子。
就因为这些事对象都黄了，单位没了，还被人骗走了家里的钱，你若是不给我钱，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办？！”
“做梦！你再跟我儿子要钱，我就上法院去告你，把之前你给出去的钱都要回来！”
“凭什么，老二连个儿子都没有，留钱干什么，还不如给小远花。
不管怎么说，那小远也姓姜，你当叔叔的，无论如何得帮他一把！”
“呸！老二的钱爱给谁给谁，就是捐了、烧了、扔了，也不给你孙子。”老姜头冲着姜父吼道，“赶快走，别搭理她，你妈疯了！”
“你敢！老二你若是敢走，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让全国的人都看看你是个逼死亲妈的畜生！我……”老太太的话还没等说完，突然一道凭空出现的雷，再度击在她的头顶。
这一次的雷明显比上一次要粗上许多。
围观的众人全都吓得后退几步，就怕连累到自己。
可随后就发现，跟姜老太太站在一起的其他人什么事都没有，这雷就是专门劈老太太的。
果然人不能太坏，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老姜头一把将被雷劈麻了的老太太拉扯到一边，轻叹一声说道，“你妈精神不正常，我看着她，你忙你的去吧。”
姜父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沉默许久才说了一句好。只是脚下如同生根一般迈不动步。
沐歌能够感受到姜父身上复杂的情绪，开口安抚道，“爸，我给爷奶找了个保姆，专门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和日常起居，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会送他们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姜父的大手按在沐歌的头上，心口的憋闷也缓解了些许，“好。”
那天之后，姜老太太好像真的疯了一般，整天坐在院里自说自话。
那保姆也是个有心的，每天都会把老两口的日常发到家人群里。小到每日餐食，大到姜老太太和人骂架……
反倒是老姜头越活越通透，每天吃好喝好，钓鱼、下棋，无论是气色还是精神头都比同龄人要好上许多。
没孙子又如何，他有儿子，有孙女，孙女找人把他们照顾得如此妥帖，谁看了不羡慕。
三年后，老太太身子骨不行了，直到走前才回光返照般恢复了神志，一直吵嚷着要叫老二回来，要让老二保证会帮衬他大哥。
老姜头就坐在一旁看着，直到老太太咽气后才给老二打了通电话。
姜父要接姜爷爷回城里一起住，姜爷爷摆摆手，“我哪都不去，我这里空气好，吃得好，住得好，城里我住不惯。”
姜父没有强求，但回家看望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沐歌全程陪同，看着这爷俩从相顾无言到把酒言欢，从冷漠疏离到冰释前嫌。
老爷子84岁离世时，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沐歌，东西不多，但是老人的心意。
姜父已经退休，每天和姜母遛弯、逗娃，逗的是许鹤潼的孙子。
对于许鹤潼娶妻生子再生孙子这件事，姜母一直感叹世事无常，若是早知道这小子能被掰弯，她当时就不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