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像走错地方了。”荞荞抬手挠了挠小脑袋，她想去酆都鬼城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低头看了眼破烂罗盘，指针摇摆不定，仿佛被什么给干扰了。
荞荞把罗盘装进包袱里，闭着眼睛原地转三圈，小手随便一指，睁眼，迈开小短腿儿朝着手指的方向走去。
师父说过迷路的时候就这么做。
其实荞荞当时打瞌睡只听了一半，一清道长说的是反面典型，叮嘱徒弟们吸取教训，一定不能用这个蠢办法寻路。
四周安静极了，厚如幕布的鬼气笼罩下几乎只能看到眼前的路。荞荞吧嗒吧嗒往前走，隐约听见几声犬吠。
在靠师父教的方法寻路和找条狗带路之间，荞荞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了后者。她脚步一转，往犬吠传来的方向走去。
犬吠声越来越大，不止一条狗的声音，像是许多狗聚在一起。
荞荞抬手摸了摸小下巴，等会儿她要抓一只最大的狗，可以骑着走的那种。
“师父救命！”
“咦？”荞荞竖起耳朵，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救。
弯腰往腿上贴了张御风符，荞荞一阵风似的往犬吠声最大的地方赶。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坐在漆黑老树的枝杈上，胳膊紧紧抱着树干，惊惧地看着下方龇着牙、围着老树转悠，嘴角涎水滴答的恶犬。
无量天尊，他这回怎么离魂到犬狱了？
眼瞅着恶犬两两叠起来越蹦越高，长满利齿的大嘴几乎要咬中他的脚，玉笙吓得急忙把腿缩回来，抬手抓着上面的枝干，试图再往上爬一点。
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坐着的枝干“咔嚓”一声，突然断了。
“呜汪！汪汪汪！”
地上的恶犬顿时狂欢一般仰头连声吠叫，大张着嘴，就等玉笙自己抓不住树枝掉下来。
玉笙抿着嘴两手死死抓着上方的枝干，小身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宛若秋日枝头的残叶，风一吹就能掉下去。
小孩子的力气本就不大，手臂渐渐发酸，玉笙一边叫师父救命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缓缓从枝干上滑开。
完了，他要被恶犬分食了。
玉笙不甘心地看着最后一点指尖离开枝干，感受身体向下坠落，底下等着他的是无数张长着利齿的大嘴。
似乎有风吹过耳畔，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玉笙睁眼，看到了一张沾着灰的小脸儿，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
荞荞两手横抱着人落下的同时一脚踩在下方一只恶犬的头上。
“砰”的一声，恶犬直接被头上这股大力踩进了地里，后腿不断挣扎游动，最后动作停止，化作一缕黑烟消失。
这一脚震慑住了其他恶犬，它们缓缓后退，一双双绿幽幽的兽瞳紧紧盯着面前的猎物，嘴角涎水不断滴落，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滩。
它们太饿了，胃液灼烧下，它们只想吃了面前这两个难得的猎物。
荞荞挨个看过去，瞄上了最大也是最凶的那一条，“就是你了。”
她把怀里的人往半空中一扔，玉笙“啊”地叫了一声，最初的上升之后便是坠落，在他以为自己要摔成肉饼的时候，荞荞一伸手再次把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