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罗无极的解释，柳苍云不得不佩服眼前奶油小生的胆量，如果这事情闹大了，那可就是一人对敌一整个地阶势力，其中的危险程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柳苍云并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有一种激动，兴奋，大吼一声太牛了，干！惹得四周街坊的人一个个冒头看着，以为是谁家孩子不想剪头的哀嚎。
“我当初还奇怪你为什么要刘红捉拿三十名修士，原来是因为这个。”
“啧啧，不错，我俩要是真能给地煞宗闹翻天，一定能出大名！”
柳苍云美好的幻想着，幻想着自己离自己成为最强的刺客又近了一步。
三天时间不过眨眼，没有了大雪纷扰，人们便能好好看一看这银装素裹后的大好河山，白雪覆盖的地面在这一刻无比纯洁，被掩盖的还有残肢血迹，和某处黑暗低沉的闷哼和若隐若现的惨叫。
在中州寸土寸金的地方，人命比修士的命值钱，修士的命比路边的野草野花高贵不了多少，这个小郡一夜之间三十名修士不知所踪，无人关心无人在乎，这微不足道的空缺总会有人补上。
罗无极有时在想，杀伐之道，杀死的那些空缺被后继之人补上，这是否算天道或者人道，若真是这样，命这个字还真是时而珍贵时而轻践到了极点，让人胆寒，让人深思，就像是一个无止境的深渊，它一直会周转运行，无关某个人，而只是固定的秩序数量。
就像现在赌庄地下暗阁上演的残酷景象一样，消失的三十名修士再次出现在这里，应该没人在乎他们的姓名，至少罗无极不在乎，他只需要知道这三十人该杀，那便足够了。
提炼精血的过程很慢，这让他嗤之以鼻，这地煞宗的执事提炼精血的法门还真是低劣，不谈其中杂质多少，光是速度上，一人居然要半个时辰，相比自己的魔功就是云泥之别，顿时便对那执事的兴趣大大下降。
如果可以，他会让那人好好见识一番什么是真正的提炼之法。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比较，而是嗅着空气中传来的，只有他能闻到感受到的气息，纷乱的情绪似乎比初晨的露水还要甘甜，罗无极吸收着三十个人的情绪，可这个过程远比描述的要危险的多，他时刻都要抵抗那些情绪的反噬，忍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就好像三十个不同的人在他的脑子里争吵打架，每一次脑中画面的闪动，都会是一次撕裂粉碎灵魂般的痛苦。
这种痛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知道别人能否忍住这种痛苦，也不想让别人尝试。
两天之后，坐在酒楼外的凉棚下，奶油小生的面孔惹来了不少孩童的关注，他们都很喜欢罗无极身上那股书香气，刚刚识字的他们对于知识的向往是最浓厚的时期，小嘴里不断地吐出字，肚子里装着问不完的问题。
太阳，月亮，星星，山河，典籍···很多很多，而眼前之人无所不知，和善的解释着每一个问题，惹得孩童们激动欢喜。
就这么一直到了晚上，孩子们换了一波又一波，他讲了一遍又一遍，这对他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罗无极很喜欢这种每时每刻都能有所收获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吸收周围人的情绪，刺痛感能让存在感更加清晰，若没有收获的存在感，他怕他会被某些东西吞噬。
说完最后一句话，喝完最后一杯茶，柳苍云站在在黑夜的某个拐角处，清风一吹便消失不见。
奶油小生伸了个懒腰，筋骨脆响，站起后才能看出书生竟然如此高大，站在月光下微闭眼眸，张嘴轻吐了几个字。
“嗯，刚刚好。”
相较于楼下的美好景象，阁楼三层却又是另一番场景，一男一女在这月光下没有丝毫暧昧之景，反而是紧张，是那娇柔女子单方面的紧张，夹杂着惶恐，无形的恐惧情绪传到了楼下书生的体内。
罗无极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缓步朝着楼阁三层走去，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那阴柔似蛇的男子探查到，黑夜中的寒风比平时带着更多的冷意，这冷意只徘徊在露台，吹的那打霜的灵草植物瑟瑟发抖。
陶李紧了紧衣服，眼神转冷，鼻翼翕动，深吸一口气。
“今晚的夜色，格外清冷呐。”
“是啊，呵呵。”
柳苍云把玩着手中短刀，微微弯曲似柳叶，与他姓氏相配，只是此刀有些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