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忽然心头一松，抹了把眼泪笑了出来，“当然。”
笑也只是那一瞬间，下一秒难受的情绪便又涌了上来。她赶紧拿起酒瓶，一边哭一边抹黑给明昭和自己倒酒。
酒有些洒在了桌上，她也并不理会。
反正都这样了，总要肆意放纵一回吧。
洛樱想着，拿起酒杯和明昭碰了碰，然后便又一饮而尽。
酒的度数应该不低，毕竟贺少封那样刚硬的男人，又怎么会碰普通的低度数果酒呢。
明昭也仰头喝下半杯。
酒有些辣喉咙，但醇香的气息紧随而至，又有几分享受。
“昭昭，我失恋了。”两杯下肚，洛樱才终于带着哭腔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还会更长久一些的……”
失恋？
明昭一怔，她本以为是洛樱事业上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洛樱咬住下唇，“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差距那么大，简直是云泥之别，我们不会有未来的……我对这个结果也早就预想过，只是没想到真正来临的时候，我还是这么难受。”
感情问题，可以算得上明昭少有的盲区。
洛樱似乎也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安慰或答复，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这些事情，她憋在心里太久了。
她是公众人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被人抓住话柄。所以在外面，她很少与人交心。
娱乐圈里，又有多少真心的呢？
她只敢相信明昭，也只敢和明昭说这些。
“我一无所有，只有一些钱，还有一些名气和粉丝……可能还有外表过得去。”洛樱又喝了一杯，继续说道：“贺少封这样的背景，他不缺钱，我的名气和粉丝也不能带给他什么好处。”
“唯有我的外表，还能让他图个开心了吧，所以我就把自己当做他买的一个花瓶，乖巧、安静、不惹麻烦。”
“但我会老的，总有一天他也会买其他花瓶。”
明昭怔怔地听着洛樱一句接一句地说着话，感觉到她身上的无力感，以及……卑微。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愿意卑微到尘埃里？
“他和你说过，会买其他花瓶吗？他和你说过，你只是他的一个花瓶吗？”明昭喝下一杯酒，忽然开口询问。
她的声音打断了洛樱的眼泪。
洛樱抬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没有。”
“那这一切就是你的胡思乱想。”明昭的思绪还是理智并清晰，“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图他什么吧。”
至少她对时渊穆，就没有目的性。
洛樱垂下眸子，叹了口气，苦笑道：“可贺少封从来没有和我讨论过什么未来，也从没有想过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但他带你见了朋友。”明昭想起那次碰见他们，思索片刻又道：“你或许应该直接问。”
明昭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不该想那么多。
她已经被禁锢过许多年了，一旦明了自己的心意，她便只想一路向前，头也不回。
想到时渊穆，明昭的眉眼下意识地柔和了些。
“我不敢。”洛樱却摇摇头，“自从爱上一个人之后，我真的变得不像自己了，我有好多害怕的事情，又有好多期待和委屈。”
明昭有点不明白。
洛樱给自己倒酒，见明昭的酒杯空了，就也给她倒。
“昭昭，你有没有发现，像贺少封那个圈子里的人，结婚大多都是家族联姻，他们根本没有自由，也根本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家族。”
“更何况……贺少封可能也并没有那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