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自宁伸出手，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头发，眼神变得温柔。
“不了，不见了吧，等她出来，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臧自宁这么多天没见到母亲，自然是想念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就算妹妹和三叔已经不计较了，可是他没办法忘记，自己的妈妈竟然会去犯罪。
就算见面，估计妈妈也只会让他想想办法，放她出去，或者让他讨好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早日继承家业吧。
除了这些，他想不到妈妈还会对自己说什么。
从他有记忆以来，妈妈对他所说的所有的话，万变不离其宗，到最后都是同一个宗旨——继承家业。
别的小朋友每晚都听的睡前故事，他从未听过，只有那些继承家业的话，他耳熟能详。
就算妈妈再怎么对他，他都不记恨，可是她犯了罪，这次不一样，他没有资格替妹妹和三叔原谅。
“真的不去了吗？”臧予寻看着眼眶微红的自宁，有点心疼。
“不去了，三叔。小鱼刚才说，我们今天要出去一趟，去哪里？”
臧自宁直接岔开了话题。
他不喜欢所有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哪怕他知道，这些眼神是发自善意的关心。
可是依然让他很不舒服，那种眼神，仿佛他是路边的一条流浪狗，可怜、可悲，一无所有。
臧予寻还想说些什么，但小鱼看了看哥哥的眼神，直接顺着话题接了下去。
小孩子的感知是敏锐的，她明白哥哥此刻的想法。
“嗯嗯，我们得快点出门了，不然回来的太晚，奶奶又要生气啦。”
小鱼站起身来，伸出小手，将坐在地上的自宁拉起来。
“好吧，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臧予寻偷偷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想让林秋见到自宁，可是当自宁真的自己亲口拒绝的时候，他还是心疼。
洪喜的地址，臧予霖给的资料里就有，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是一栋老式住宅楼，甚至都没有刷楼体外侧的墙漆，还保留着原本的水泥墙面。
由于楼距太近，光照不足，一楼的墙上长满了狗尿苔。
臧予寻带着孩子们，沿着楼梯，一路走上来，地面十分不平整，心神不宁的臧自宁差点摔了一跤。
一层楼共有8户，洪喜住在201，也就是二楼最边上的那间房，走进了才发现，这间房子周围的墙，比旁边的住户黑上不少。
看得出来已经用一层白色乳胶漆盖过一层，但还是看得见黑色的底色。
还是臧予寻先上去敲门，这次十分顺利，洪喜好像没有太强的戒备心，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打开了门。
门里边的男人，脚上穿着人字拖，但身上裹得异常严实，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
应该是长久没有换洗的缘故，衣服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污渍，而且上面的绒毛也都粘连在一起，一缕一缕的。
洪喜的表情十分不耐烦，厌恶的看着面前的一个大人，四个小孩。
脸上那条长长的疤被肌肉牵扯，看上去多了一丝凶狠的意味。
“你们谁啊？”
“小鱼，怎么样？”臧予寻回头问。
“爸爸，他穿的太厚了，看不到，但是有鬼鬼的味道。”小鱼自认为小声的回答。
“老子他妈问你是谁！”
“你跟谁老子老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