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说什么就让她说，朕恕她无罪，也恕你们无罪！”宣德帝看了周围一眼，常喜会意，将伺候太妃们的宫人挥退。
良太妃见宣德帝不像说笑，战战兢兢地松开了捂着袁氏嘴巴的手。
德太妃也没再拉着袁氏，任由袁氏冲到了宣德帝的跟前。
袁氏终日疯癫，鲜少有认得人的时候，此时却将宣德帝当成了卫池曦，双眼滚烫的恨意似乎要将他灼伤。
就在宣德帝以为她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袁氏却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摸上了宣德帝的脸。
“小六，小六你笑一下，母妃在呢，小六别怕。”
小六是袁氏十月怀胎生下来却被柳茉扔进荷花池溺死的孩子，死的时候还不到半岁。
宣德帝没动，任由袁氏摸上自己的脸，她的双眼含着热泪，里头满载的慈爱在宣德帝露出微笑时瞬间变成刻骨的仇恨。
“你不是小六，你是卫池曦，你为什么要让她杀了小六，你为什么要任由她找人糟蹋我，为什么？卫池曦，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良太妃爬过去将袁氏紧紧抱住，口中解释道：“陛下容禀，袁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唯有提起先帝和柳氏，她的神智才会清晰一些。”
宣德帝看着袁氏，他很了解袁氏心中埋藏的仇恨，他能暗地里将先帝和柳茉关起来折磨，袁氏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回忆着当初不堪的过往，不论是身心还是精神都饱受折磨。
“她说，柳氏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可是真的？”
良太妃嗫嚅着不敢说话，德太妃却跪了出来，磕头说道：“此事妾身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只常听袁氏说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
“袁氏偶有清醒的时候，也对以前的事情讳莫如深，不会多言。但是前段时间她却对妾身们说，说柳氏与金人有染，五......五皇子是柳氏与金人所生。”
听见五皇子，袁氏眼里的恨更强烈了，她挣脱良太妃的手，跪在宣德帝身前：“陛下，柳贵妃与金人苟且，臣妾亲眼所见，五皇子是柳贵妃与那金人苟且的产物，是野种！”
没听到宣德帝回应，袁氏哈哈大笑起来，尖利的笑声传出去好远，“你为了柳贵妃的那个野种，弄死了皇后娘娘，薄待你的亲生子，甚至小六被扔下荷花池你也不闻不问！你不是人，你连畜生都不如啊！”
在袁氏充满恨意的控诉和两位太妃挤出来的碎片，宣德帝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
彼时才十五岁的柳茉出落得亭亭玉立，是燕京出了名的美人儿。
在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了在京中为质的金人世子完颜真，两人经过几次的偶遇，诸如上香、宴会等，简单几次接触下来，他们飞快地坠入了爱河。
好景不长，还没等柳茉禀明父母她与完颜真的事情，她就作为秀女选进了宫中。
容貌姣好的柳茉刚进宫就得了盛宠，承宠当天就由贵人晋为柳嫔。
此后柳茉凭借盛宠，丝毫不费吹灰之力，飞快地爬上了贵妃的宝座。
与此同时，柳茉利用先帝的信任，在千禧宫暗地里多次与完颜真接触，直到怀上了孽种才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