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让你吃掉叶浅芸。”林牧邈咬紧牙关，紧攥的双拳几乎将手掌掐出血。
林璐诗的眼神忽然忧伤下来，明明身躯那么狰狞，却像只被背叛的小猫。
“原来我在哥的心中只有这点分量。”林璐诗苦涩地笑了。
“不，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林牧邈低声说，“可是叶浅芸......她本可以有更轻松更广阔的前途，却为我放弃了这些，让她被你吃掉，我做不到。”
肉瘤又向上蔓延了一些，林璐诗的下巴被重新覆盖，可以想见再过不到十分钟，她就会彻底沦为毫无意识的怪物。
“哥，你知道你这话听起来很任性吗？”林璐诗轻声说，“你那么喜欢动漫，怎么会没听过那句话呢？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林牧邈低声说。
“拿什么治好我？”林璐诗苦笑，“用你的医术吗？”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林牧邈，他突然泄了气，整个人颓丧下去。
林璐诗染上的疾病世间罕见，光是了解这种疾病，恐怕就需要无数个诺贝尔医学奖，治好她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啊，治好妹妹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哥，我和你一样，很喜欢小芸姐，今天之前我真心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嫂子。”林璐诗低落地说，“可是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能保护好血亲就应该知足了，这不是你我的错。”
林牧邈不得不承认，林璐诗说的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蜘蛛侠，也没有哆啦A梦，更不会有猫头鹰落在你家的屋顶上，给你送上一封来自霍格沃兹的录取信。
你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想要反抗命运，只能赌上那条微不足道的命......
“如果一定要吃的话，”林牧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林璐诗，“就吃我吧。”
林璐诗微微一怔，果断地摇头：“哥，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你说好了要带我去看时装秀的。”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不是么？”林牧邈轻笑，“我死后，帮我告诉叶浅芸，这列火车到站啦，去乘坐下一列火车吧。”
“哥，你真傻。”
“闭嘴啦，最后就对亲爱的哥哥说这些么？”
“说的也是，到最后应该说点别的才对。”林璐诗轻声说，“对不起，哥。”
林璐诗死死盯着林牧邈，口水从嘴角哗哗地涌出，欲望逐渐在与理智的斗争中占据上风，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妹妹一步步走来，恶臭的气味直冲鼻腔，林牧邈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要放弃了吗？”
突兀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林牧邈愣了一下，睁开眼睛。
他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声音，却感到无比熟悉，像是多年的老友与你摇臂打招呼。
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林璐诗的右脚悬在空中，窗外静得出奇，四处蔓延的血泊也静止了。
一簇金色的火焰在林牧邈面前升腾起来，然后逐渐形成人形，目光宁静地看着他。
“就要放弃了吗？林医生？”那人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林牧邈不禁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