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微微蹙眉，看着死而复生的暄和，目光沉沉落到黎年身上。
想不到她竟然成功了，但恐怕代价也不小。
“臭丫头，你和天道做了什么交易，为何我还没死？”
暄和暂时动弹不得，但话却是中气十足，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眉毛气得倒竖。
黎年仰起头，眼里眸光稀疏破碎，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音。
“你不会死的，老头儿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死了让我和毓夏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接受得了？”
暄和眉心突突的跳着，咬着腮帮子道“你这倔驴，我死了也就没关系，都活了几百年也够了。”
黎年摇了摇头，将头贴在他的掌心，“你拼尽全力想要让我活下去，我和毓夏亦然，你不能死。”
倘若暄和就此身死，无论是她，还是江毓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本该是她们二人的结局，应该是她们自己做选择。
暄和垂眸，半晌后沉沉叹了口气，“我还是没能成功，上古碎片已然与毓夏融为一体，我救不了你们……”
黎年轻轻呼出一口气，神色却没有多大的震惊，很平静，平静到令境元恐惧。
“老头儿，这些不要告诉毓夏，她会承受不住的。”
暄和一怔，愕然垂眸望向她，漆黑的眸子好似能透视人心，眼神骤然一沉。
“你想要做什么，不许胡来，听到没有？”
一旁的境元蓦的攥紧了黎年的手，方才还算克制着的平静眸子，变得极为难看。
“黎儿，你别逼我。”
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叫人喘不上气来。
黎年忽的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狡黠，“你们想哪去了，不告诉毓夏，只是怕她会哭。”
看着两人依旧没说话，她笑嘻嘻补充道
“你们知道的，我一向最惜命了，净担心些有的没的。”
暄和凝视着她片刻，“最好是这样。”
黎年站起身来，望向一旁的玉华尊者，她俯身行了一礼。
“这次多谢尊者相助，黎年能否请尊者帮我一个忙？”
玉华那双温和悲悯的眸子扫过少女眉眼，弥漫起复杂的情绪，大抵他是唯一知道真相之人了。
他微微颔首，“说吧，我必当竭力相助。”
“老头儿虽说神魂重聚，但散去的修为已经恢复不了，这段时日能否请尊者照看他一二。”
玉华还未回复，暄和闻言顿时沉下脸，额头青筋狠狠跳了跳，他声音有些冷。
“臭丫头，我修为废了，不代表我这个人废了。”
黎年转眸看向他，蹙了蹙眉，指尖轻弹手动给他消音，半死不活的人暂时没有话语权。
暄和：“………”
玉华久久望着她，眼中复杂一闪而过，“好，我答应你。”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半息后黎年轻眨了一下眼睫，低声道了一声谢。
话音刚落，腰身便被人揽住，摁入一个熟悉的怀里，只听得他冷冽的声音响起——
“我们先离开了。”
玉华瞥了一眼暄和后，朝两人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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