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顾怀远，现场有眼尖的观众看到另外三位演奏者与她一起走向幕后。
其中一位女士抱着竖琴一样的乐器，还有一位则抱着两头略粗中间略细的腰鼓，最后一位只能依稀见到他手中拿着短管乐器。
应该是双簧管乐器类，只可惜距离太远，除了坐在最前方的老艺术家们，其余人都看不清。
“还没结束。”
此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被周放然召集上台演出的中青年演奏家们终于坐不住了。
这季繁星一首接一首，就算他们联手合作的曲目够多，也顶不住啊。
另一边的观众席上，陆子轩喝了一口水掩饰内心的焦虑，
他身旁，雍容华贵的夫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道：“子轩，你怎么看？”
陆子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凝重。
“这两首曲子的水平……”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唉，这季繁星，真是个妖孽！”
陆子轩深吸一口气，心中对传统乐器的不屑早已消散，他用自己的专业角度分析着《水龙吟》和《九州同》。
“这两首曲子，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好’来形容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划时代的音乐，有了这两首曲子，完全可以预见，未来，大家对民族乐器的探索会更加广泛……”
说到这，他隐晦地看了眼前方的曲飞扬，
“曲飞扬能不能坚守住自己的胜利，只能看这第三首曲子的品质如何了。
若是一般那还好说，若与前两首一样精彩，那他与季繁星的赌约必败无疑。
到时候在众人眼里，他就成了一个被刚出道的新人碾压的前辈，并且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如此，作为一个流行乐创作者，观众还会买他的帐吗？”
陆子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利害关系，两人都心知肚明。
作为帮助曲飞扬上台演奏的人，恐怕也会被群众嘲笑。
这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或许没有曲飞扬的大，但这种事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若想及时脱身，就必须尽快表态。
现在陆子轩已经不觉得季繁星碍眼了。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大势所趋，顺应时事，打不过就加入，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不止是陆子轩夫妇这样想，其余的演奏家也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周放然，有的眼中是询问和期待，有的却闪过暗恨，埋怨自己听信的周放然的话。
周放然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神情严冷，别人好脱身，作为组织者却的自己无法独善其身。
即使他能将曲飞扬推出来的当舆论，但这么多名流还有老艺术家跟他一起丢了这么大的脸，终归不是好事。
他想起林婉在开场时对自己说的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输了，将来很有可能连会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周放然咬了咬牙，眼眸泛起冷光。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径直走向与自己渊源颇深的钢琴协会会长刘老的面前，
“老师，等节目全部结束后，我想邀请您上台发言，若是可以，顺便为今日的作品点评两句……”
周放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最好是……”
刘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面容刻满岁月痕迹，皱纹深邃，但双眼明亮清正。
感知到周放然的恳求，眉头轻锁，流露无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交流落入刚好折返的季繁星眼中，只看了一眼，她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刚打印好的节目单，“谢谢，我会转交给主持人的。”
节目后台，喧嚣声被厚重的幕布阻隔在外，主持人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手中的节目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