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淼瞬间就脑补出来类似于“不受宠的灰姑娘”一类的剧情，作为私生子的沈清河每天都被折磨，不仅吃不饱穿不暖，没有自己的房间，还要被恶毒的后妈逼着干活，稍稍不满意就是一顿毒打。
嗯……可是看康一诺的形象，也不像是童话里的恶毒后妈，更何况她才看见了她手臂上的红痕，比起虐待沈清河，她才更像是被谁虐待了。
不过沈清河在沈家的生活比她预想的也好不了多少。
“住在地下室，现在估计早就被腾出来，存放一些杂物了。”沈清河平静地说，“本来是想安排我跟佣人住在一起的，但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因为成绩优异，他是被允许上学的，但肯定不可能是与沈念和沈峙一样的私立贵族学校，而是学费相对来讲比较低廉的国立中学，需要上学的时候，就留在学校里住宿。
而在假期时，白天他会出去兼职，晚上回来就住在沈家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里，是由储物间改造而来的，面积小得只装得下床和桌子，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屋子里的空气总会有一股散不去的霉菌味道，墙角处偶尔还会返潮。
就连沈家最底层的佣人，住的都比沈清河要好，起码他们的房间还会配有窗户。
他问祁淼：“要去看看吗？不过可能尘土会有点多。”
“还是不必了，我怕把裙子弄脏。”祁淼皱了下鼻子，有些嫌弃。
于是沈清河带着她去了二楼的露天阳台，在大厅中对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概念，出来看见月明星稀的天空，才惊觉已经到了晚上。
坐下的时候，腿间的枪抵在椅子上，会产生一些异物感，祁淼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感觉今天自己这把貌美的新枪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不知怎的，她还觉得有点可惜。
和煦的晚风吹拂在脸上，缓解了祁淼在人群中待久了而产生出来的燥意。
沈清河的视线停留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解开自己的西服扣子，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入夜了，会有点凉。”
“我有点饿。”祁淼拢了下肩上还带着余温的外套，“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呀？”
“快了，现在已经临近宴会的尾声了。”
“你回到这里，是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沈清河神色淡然，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这里不是我的家。”
祁淼继续问：“那你有很多房子，哪个才是你的家？”
“那些都只能被叫做是住处，不能算是家。”他阖了阖眼，轻笑一声，“以前我是没有家的，但是在找到你之后，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静谧的夜中，风卷起沈清河檀木味道的信息素，殷勤地送到她身边来。
祁淼不知道他的目光和肩上的外套，究竟是哪个更温暖一些。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姓氏。”沈清河歪着头望她，手肘搭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在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时，他整个人的状态反而十分放松，“甚至可以说，非常非常讨厌。”
“你可以改姓，我就是跟我妈妈姓的，因为当初是她非要收养我。”祁淼建议道，“改成你妈妈的，你妈妈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