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这番话，只能说是勇气可嘉，但狂妄至极。
杭亭的神情冷得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我挑选副官的眼光？”
感受到杭亭的怒气，压制着雷霆的信息素骤然加强，好像背上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压得雷霆不禁从牙缝中挤出一声闷哼，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来军区不久，今天是头一次面对杭亭上将，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了S+与A+等级间的差距，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雷霆的双眼因充血而变得通红，瞳孔周围慢慢爬满了红血丝，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他一言不发地扛下来自杭亭的信息素冲击，眼神坚毅不屈，嘴角挂着与他现在的狼狈一点也不符合的邪笑。
虽然目光短浅，易怒善妒，但祁淼不否认，他倒是个挺有血性的军人，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
雷霆死死盯着祁淼，似乎是在惊讶她身处杭亭的信息素立场，却仍能泰然自若。
祁淼本意并不是想折磨雷霆，她上前拍拍杭亭的手，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道：“不必与他置气，我自己来解决。”
杭亭没说话，只抿着薄唇，乖乖收敛了信息素。
被杭亭湿漉漉的眼睛一望，祁淼的心仿佛停跳了一拍。
倒不是说此时的杭亭眉眼低垂，乖顺地任她肆意揉捏的模样，有多么的令人心动。
而是她真的无法抵抗这种委屈巴巴的眼神，会让她无端联想到露出肚皮撒娇的听话大狗狗，唯独只对她散发温和无害的气息。
只是……那边还有一头不服管教的野犬需要收拾，让祁淼没空疼乖狗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祁淼，不过我想这你应该知道。”她勾唇浅笑，“你也是第一军校毕业的吧，光顾着看杭亭上将了，没在荣誉墙上看见过我吗？”
“看见过，又如何？”雷霆轻哼一声，自顾自活动着刚才因压制而僵硬的肢体，不屑道：“不过就是女Beta而已。”
能力在同性中或许的确出众，但那也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
果不其然，刺儿头的特点之一便是嘴硬。
要不是被祁淼拦着，估计在雷霆话音未落的时候，杭亭就能冲过去把人给揍趴下，不听见他给祁淼的道歉不罢休的那种。
祁淼越发觉得雷霆这人没救了，简直是烂到骨子里。
“怎样才能让你认识我？”她问道。
瞬间，祁淼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了，是雷霆完全意想不到的平静。
她此时的眼神无波无澜，没有一丝的愤怒，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有淡淡的同情。
是的，同情。
她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眉眼柔和，微微垂眸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淡又悲悯的感觉，在她的注视之下，仿佛世间的所有罪恶都无处遁形。
神包容世间一切，遥不可及高高在上，却又温柔宽和。
雷霆的眉紧皱在一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子没理由的烦躁，“你和我来比试一场，如果你赢了我，自然就能获得我的承认。”
他理解不了，也不知道祁淼的同情从何而来。
“你的承认？”祁淼忍不住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需要得到你的承认吗？”
雷霆没说话，但太阳穴旁暴起的青筋说明了他的情绪极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