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烁只当没看见领导的眼神，手脚麻利地帮贺君鱼收拾屋子。
他从卫生间端着搪瓷盆出来，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一条毛巾。
毛巾放进水盆里，从贺君鱼的行李袋里掏出她的床品，一丝不苟地铺好。
夏排长在一边儿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看了眼贺君鱼，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眼秦烁，蒙了。
不是，这秦烁家里怎么跟别人家不一样啊。
不都是妈妈看见孩子，心疼得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吗，舍不得孩子动手，什么都得抢着做？
秦烁扯了一床褥子，把床单铺好。
“妈，你先坐这儿，我把其他地方擦擦。”
贺君鱼感受到屋里的暖和气了，摘下帽子围脖，“我身上的衣裳好几天没换了，跟你们领导坐椅子上就成，你慢慢收拾不着急。”
贺君鱼转头，朝夏排长道：“领导，咱们先坐？”
胡春平和陶婶儿去了左边房间，秦灿和小老三去了右边儿房间。
这会儿没过来应该是在收拾屋子。
贺君鱼没发现夏排长呆愣在原地，她找到带礼物的行李袋，从里边儿掏了不少东西出来。
围巾掏了十几条，“老大，这些带回去送给你们班的战友。”
她抽出一条颜色稳重点儿的围巾，又拿了一包海鲜干货，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儿。
把东西推给夏排长，“领导好，我是秦烁的妈妈贺君鱼，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
她点了点桌上的东西，“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秦烁的关心和指导，小小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夏排长就这么呆愣地看着贺君鱼的嘴巴一张一合，机械的转头看向秦烁。
秦烁看他呆呆傻傻，还一直盯着他妈看的模样，气得瞪了他一眼。
夏排长被这眼神看得一激灵，转头看向贺君鱼，结结巴巴道：“您客气了，心意我收到了，礼物您就带回去吧。秦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能对着贺君鱼这张脸喊出“大姨”两个字。
这个秦烁，只说了父母长得不错，也没说父母这么年轻啊。
不过夏排长想了下，秦烁才多大，他的父母最大也就四十岁，他叫大姨确实有点儿不合适。
但是贺君鱼这个长相，出去说是二十也有人信啊，大姐他也喊不出口，只能含含糊糊地称呼了。
他这话也不是客套话。
秦烁是全连年纪最小的，各方面的条件是最好的，所以他跟连长都很关注他。
贺君鱼指了指一边儿的一堆围巾，“都有都有，这就是我们那边儿的特产。”
夏排长看见那小山一样的围脖，沉默了。
秦烁怕他妈尴尬，擦了擦手，上前两步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抓起塞进夏排长的怀里。
“又不是炸药包，有什么不敢拿的。”
扭扭捏捏得跟个大姑娘一样。
贺君鱼看着秦烁的眼神自始至终带着笑意，见他这样，就知道这个夏排长平时肯定没少照顾他。
“之前秦烁给家里打电话，没少跟我们说您在工作中给了他不少支持，我们做家长的不在他身边，麻烦您了。”
夏排长被这熊孩子塞了满怀的东西，又听他妈妈这么说，眼神带着戏谑地看了眼秦烁。
“你真的在电话里这么说的？”
这小子，平时看着冷心冷肺的，没想到背地里还知道谁对他好。
秦烁擦窗台的手一顿，一言难尽地看向他：“我妈跟你说客气话，你听不出来？”
夏排长：“……”
好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