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曲乡已是夜里，秦献洗漱之后直接爬上床深深睡去，好好补一补昨晚和今天的巨大精神消耗。
陈小妃则不同，自从她回来之后，她就像被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盯着一样，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她一边防备着隔墙有耳，一边不厌其烦地说着同样具有隐晦含义的话。
这一夜，从省市到乡村，注定有无数人吃不饱睡不香，整夜整夜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次日早上，秦献精神饱满地走出宿舍，但走进乡政|府大院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里面充斥着一股风声鹤唳的感觉，连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陈小妃从后面追上来说道：“秦副主任，你有没有觉得大院里的气氛怪怪的？好像每个人都怕你，都在提防你？”
秦献嘴角拉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是明知故问，以你的高智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吧？”
陈小妃冲他吐了吐舌头，清纯可爱的初恋脸显得调皮又不失情调，秦献看得竟然产生一瞬间的冲动。
但她也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在大院周围的摄像头监控下她的举动也仅限于此，绝不会让别人觉察到她和秦献的关系有任何异常。
秦献的脸色变得严肃，用仅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该注定的躲不掉，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做好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就行了。”
作为一个多方谍子，陈小妃现在的处境比他要险恶百倍，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一旦任何一方把她牵扯进来，她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想起自己被下放丹曲乡之前被“林一刀”审讯的场景，秦献忽然提醒道：“你想想我是怎么扛过来的，你要是再被贬恐怕只能去农场养猪了。”
换句话说，以陈小妃办公室小职员的身份，她已经是贬无可贬了。就算是有人想拿她当替罪羊，她的分量也不够。
陈小妃听了他的建议后心中大定，撇了撇嘴道：“知道了，不劳您挂念。”
看着她青春靓丽的背影和吹过鼻尖的香风，秦献又一次心猿意马了。
抛掉心中的杂念，他前脚刚迈进办公室，李一鸣后脚就跟了进来。但还没等李一鸣开口，郭林的秘书也追了进来。
“秦副主|任，乡|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现在马上就过去。”
秦献向李一鸣摊手道：“你也看到了，十万火急，有什么事等我从乡|长那里回来再说吧。”
李一鸣心里焦灼如焚，但他可不敢跟郭林争夺秦献，只能目送着他前往乡|长办公室。
进门，关门，秦献在郭林面前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谦逊的态度：“乡|长，您找我？”
郭林在坐着看报纸，但秦献从他的手指上微不可查的小动作就能看出他的不安。
见秦献进来打招呼，他才从报纸抬起头来说道：“秦献同志来了，坐吧。今天一早喊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扶贫工作上的事情。”
“乡长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献客气地回答道。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阵，郭林最终把话题绕回到深水村的问题上。
“秦献同志，我听说考察队在深水村并不太平，你之前立下军令状个要保护那些专家教授的安全，怎么提前回来了？”
秦献知道郭林意有所指，但既然对方不挑明，他也含糊其辞地回答：“您说这个啊，上面派了专业的安保人员去保护他们，我这个业余的用不上了，自然就退回来了。”
中规中矩的回答，秦献算不上泄露机密，郭林也挑不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