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哥哥”婉转动听，喊得傅晏寒心头一阵阵激荡。
他捏着她的后颈，眉眼荡漾，“这么黏人？”
叶绵绵喝醉了，听着男人成熟低沉的嗓音里揉着笑意，她挠了挠耳朵，又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不许你笑。”
傅晏寒敛眸看着她，好心情地逗她，“为什么？”
叶绵绵蹭了蹭他修长的脖颈，咕哝道：“你笑起来就不像他了。”
刹那间，周遭空气一阵死寂。
傅晏寒脸色阴沉到极点，像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有错愕，有愠怒。
心尖某个地方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他盯着叶绵绵，良久才轻啧了一声。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有被人当替身的时候。
他拎起叶绵绵的后领，将她从腿上拎开，扔在长椅上。
他起身大步离开，放任她在长椅上自生自灭。
“哥哥……你别走……别丢下我……”叶绵绵醉得东倒西歪，看见男人头也不回地走远，她滑下长椅，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在梦里，她无数次追着他身后跑，追着追着就追丢了。
她停在原处，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灯火璀璨的街头，她缓缓蹲下去，抱着脑袋小声啜泣。
以往她追丢了人，就会从梦中惊醒，可今天，她醒不来。
男人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是她的梦魇，她被魇住了，醒不过来。
她想，反正是梦，周围这些车水马龙都是梦境，她若做点现实中不敢做的事，应该也不会怎样。
她站起来，缓缓朝马路中央走去。
好累！
梦里梦外都好累，她的人生已经烂进臭水沟里，梦外不敢寻死，梦里她就想放纵自己。
马路上车来车往，叶绵绵笔直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呼啸着朝她急驰而来，刺眼的白光打过来，她抬起手遮住眼睛。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她预想中被撞飞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你找死不看红绿灯啊，妈的，晦气！”司机探出脑袋破口大骂。
叶绵绵呆呆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司机。
司机看她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算老子倒霉，遇到个傻子。”
说完，他一打方向盘，从叶绵绵身旁急驰而去。
叶绵绵双腿发软，旋即被一股大力扯得踉跄撞进一副坚硬的胸膛上。
“叶绵绵，你是不是疯了？”
傅晏寒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胳膊，用力到指骨发白。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寻死，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敢！
叶绵绵刚才惊出一身冷汗，酒精顺着汗液排出体外，原本就清醒了些。
这会儿看见傅晏寒难看的脸色，她彻底酒醒了，“大哥，你弄疼我了。”
他们还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傅晏寒铁青着脸，拽着她的胳膊往路边走。
叶绵绵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被他扯回人行道。
傅晏寒松开她，用力扯了几下领带，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叶绵绵，“想去死？”
叶绵绵缩着肩膀，瑟瑟发抖，“没、没有，我、我刚才梦游。”
傅晏寒几步走到她面前，大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他狞笑：“梦游？这么说你梦里想过去死？”
叶绵绵手脚发麻。
傅晏寒太聪明了，他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根本没给她留余地。
她别开视线，看着五光十色的街道，她出了一身汗，被夜风一吹，冷得抱紧了双臂。
“我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