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苍“哦”了声，继续吃下一条。
“不怕？”苏柠抬了抬眼，随意问了一句。
“能毒死我的毒药还没诞生，你这药叫什么名字，下次我也加上一些。”
苏柠：“……”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不久前说过类似的话——
“这世上，能动我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她低眉看了眼左手手腕，微微摇头。
人果然不能随便发誓。
另一边，夏知钰带着伤回到修整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魏长青急急开口：“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少年抹了抹脸上的血，沉着下令：“立刻出发。”
“不等苏柠了么？”
夏知钰脸色冷下来，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马车，催促道：“不等了，现在就走。”
快点到京城，师父就能快点回来了吧？
少年努力隐忍眼底的泪花，却还是在忆起温热的血液洒落到他脸上的触感时，没能克制住。
那是他第一次彻底地感觉他在面对死亡。
他就像个蝼蚁一样被玩弄在股掌之间，从一开始的挣扎反抗，到后面的一心拖延时间，再到绝望。
就在匕首飞向他的那一刻，夏知钰感觉到了解脱，但更多的是遗憾。
遗憾有很多事还没完成，遗憾还没跟师父道个别。
本这短暂的时间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然而当那裹挟着劲风的匕首穿透肉体的声音传来，他却没感觉到任何痛意。
眼前的是那张最为熟悉不过的脸。
再一次，像是踏着祥云而来的神明，保护了奄奄一息的少年。
连苍吃完了两条鱼，正准备伸手再要，苏柠迅速咬了两口自己刚烤好的鱼。
滚烫的热气让她“撕”了声。
连苍觉着好笑，挑眉问道：“这么怕我抢你吃的？”
苏柠在两条鱼上分别留下牙印后，倒也不急了：“没有，接下来我们去哪？”
“哦？”连苍偏着身子靠近，按住苏柠的右手，凑过来在她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随即笑道：“不怕我抢啊，那你继续吃。”
苏柠勉强维持着平静，额上的青筋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她嘴上没开口，心里却在疯狂刷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她怕她下一秒没忍住把这人骂死。
毕竟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到底能不能被听见，万一这人在骗她，被知道自己在骂他的后果一定不会很好。
系统被苏柠念得头大，可怜兮兮道：“能不能别念了，我都被洗脑了。”
再这样下去，它休眠时一掀被子，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三字经。
“在念什么？”连苍疑惑地看过来。
“没什么。”苏柠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继续吃，“你不如告诉我接下来去哪里，难道特意找我还真准备把我关回去？”
连苍懒散地靠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柠：“去京城啊。”
他想看看这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完成任务。
苏柠吃完了鱼，拍了拍衣服起身。
“那走吧。”
连苍看了眼两条剩下一半的鱼——他咬过的那半边完全没被动过。
他唇边泛起一丝邪意，却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