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敌人的炮火不会永远炸在我们头上，趁现在往前冲!"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声音传出很远，直达顾星文耳中。
他心神一滞，下意识抬头去寻找那发声之人，却发觉几乎所有从地下爬出来的人都不约而同向着前线突进。
不知多少人从他的身边掠过，踩着地面被炸碎的残渣前进。
被震起的白烟还未落下，顾星文的视线中无数身影消失在那“迷雾”之中，却再也没有回头。
“孩子，等一下!"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也准备前往前线的他。
顾星文脚下的动作一滞，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兵，手上拎着枪，一身的灰尘看上去前不久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正担忧地望向他。
面对长者，顾星文的目光少见得柔和了一些。
“有什么事吗？”
“孩子，你不是反抗军的吧？前面危险，你不能过去！”
老大叔苦口婆心地劝道，也不怪他这么说，周围就顾星文一个人没穿着反抗军的衣服，怎么看到都是一个被卷入战争中的平民。
顾星文听罢回头，视线极速拉远看向人们前进的方向。
所有人的手臂上都绑着赤红色的臂章，汇集在一起如一条蔓延至尽头的红色长河，涌动着，如飞蛾扑火般扑入战火。
他随即回头，面对想劝说自己的老反抗军摇了摇头。
然后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抬起脚，跟随着人们的洪流，一步步走入迷雾。
.....
看着伤员接连被从前线抬下来，叶列娜安慰性地拍了拍顾星文的肩膀。
“你帮了大忙，谢谢。”
她不完全清楚对方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看身上的血迹就知道至少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最初的焦灼状态已经逐渐消退，和他们对战的大部分都是小队形式的集团军，在早有准备的反抗军面前不值一提。
“我的天.....首领，他们真的退了！”
阿伦走出地下指挥中心，都有点不相信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三波轰炸后集团军的攻势并不激烈，剩下的就是处理巷战，而他们得到的却是百分之七十的七号城地区！
“莫尔恰林的这是放弃七号城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们这么关键的时刻不在？
一旁的顾星文听到后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独留阿伦在原地陷入沉思。
纵使周围已经满目疮痍，但心情却没有那么沉重，什么都没资源枯竭痛苦。
有人跪在被烧毁的废墟上沉默，有人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放松一点紧绷的精神，悲伤与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知是哭是笑。
耳边那爆炸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际，反抗的人们又如不死的小强重新爬出地表。
“大哥，谢谢你来救我！”
周围都是前后忙碌做善后工作的反抗军，伊万也这才有时间倒出空来郑重感谢一下顾星文。
天不知何时已然放晴，地上各处还不时升起浓烟，但那震天撼地的轰鸣已经不再。
顾星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