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受不了时，萧无劫发狠般地去咬自己的唇瓣和手臂，他看得焦心，尝试着去扯他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
可哪怕只是触碰他一下，对他而言都如烈焰焚身，痛楚难忍。
有那么一瞬，他真觉得萧无劫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风再大一点，他就要随风而逝了。
他抽过纸巾，动作僵硬至极，小心翼翼捏着纸巾轻划过萧无劫沾着粘腻汗水的肌肤。
仿佛眼前的人是一触即碎的瓷器，手下力度稍重一分都会给他带来伤害。
擦了片刻，萧无劫突然手背用力，撑着床沿一点点坐起身来。
他脸色惨白得吓人，唇上却染着猩红的血迹，苍白与朱红形成的视觉冲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破碎。
动作轻颤摇晃，费力起身间，让人下意识心脏揪紧。
“你……”
在陆逐风不明所以又紧张的眼神中，他扶着桌子与墙壁，步伐虚浮摇晃走进卫生间。
水龙头打开，冰凉的水柱自管口喷出。
他漱了一遍又一遍的口，吐出的漱口水掺杂刺目鲜红与浓郁血腥气。
直到确认了口中没有刺鼻的血腥气，他才停下。
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后，他双手撑着洗漱台，水珠顺着发梢与脸侧滑落，眼底浸着痛苦过后的虚弱憔悴。
抬眸间，他望向镜中，镜中的他面色惨白如阴间厉鬼，眉宇间印着挥之不去的痛苦余韵与破碎。
他这副样子实在吓人了些。
他伸出手使劲挫着自己的脸，努力搓出了些许血色，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透明的笑意。
他又食言了，让她等久了。
他抽出口袋的信纸，洁白信纸的边缘染上了几滴朱红。
他的血不小心溅到了信纸上，望着那点点猩红，他眉头微蹙，目光轻颤了颤。
这样，她会不会认为他在故意博她的同情与怜悯。
心脏不受控地发紧收缩，好不容易搓红的脸色白了几分，心里疼得滴血间，他眼底蒙上了一层薄雾，轻咬了咬下唇。
我吐了好多的血，这次，你还会心疼我吗？
姐姐……
他捏着信纸的边角，缓慢走出卫生间，走向门口。
门外，是一片黑暗。
他轻垂着头，手指紧捏信纸，站在门口。
单薄的身躯细微轻颤，肩膀缩了缩，似是用尽全身的勇气，轻唤了一声：
“姐姐。”
低哑无力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回应他的只有浓厚的黑暗与寂静。
身后，陆逐风目光微颤，嘴唇微张，几次想出声，却不知如何开口。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萧无劫打开了灯，明丽柔和的灯光之下，大厅场景一览无余。
只剩一片空荡，哪里还有楚璃月的身影存在。
萧无劫目光一滞，他猛然转身望向陆逐风，声音一片冷沉，深藏着的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恐慌与颤抖。
“人呢？”
陆逐风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咬牙磕绊道：“为救云墨初晚，去见艾西?霍尔了。”
话落，房间内温度骤然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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