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伴随着节奏，抑扬顿挫的掀开陶罐上的盖子。
一个个头颅从陶罐中弹跳而起，向中间的村长群起而攻之。
他们的脸上露出垂涎而贪婪的欲望，露出尖锐的牙齿，恨不得把眼前的食物撕成碎渣。
白皙细长的手指微微攥紧，顾梦极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白大娘那边有分辨是否为信徒的陶罐水，那么村长这里未必没有后招。
只见村长神色淡然的用金属陶罐舀起铁锅里的肉汤，千斤似的重量让他干瘪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哗啦。”
他用力把肉汤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头颅洒去，如岩浆般滚烫的热汤飞溅在头颅身上，发出“滋滋”的烤肉声。
但头颅像是没有感觉任何疼痛般大口大口的吞咽起肉汤，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
一些未被泼洒肉汤的头颅径直咬在村长的背上，血腥的气息弥漫来开，让人的心忍不住一颤。
老人的脊背处停留了密密麻麻的头颅，就像刺猬般长满了倒刺。
头颅嘴里的利齿死死的咬住老人脊背的血肉，宛如鳄鱼般用尽全身力气旋转，跳起死亡之舞。
一大块血肉被拉扯下来，但却溅起紫色的血液，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血液飞溅在头颅的口中，让头颅的脸色一下子惨白，瞬间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它气息奄奄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
周围的头颅看到这一异样，赶紧松开了牙齿，生怕自己落得和它一样的下场。
老人的背上留下一块块清晰可见的咬痕，透过咬痕隐隐可以看见内里的森森白骨，十分的渗人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就像被砍刀剁过的肉泥般。
但老人像是没有痛觉般，面色严肃的站在高台之上，持续挥舞着陶罐里的肉汁，继续填饱着空中贪得无厌的头颅。
下方的村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太过惊讶，好似经常上演。
他们并没有心疼为自己吸引头颅注意的老人，反而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头颅的体型渐渐膨胀，长到足球的大小。
它们慵懒的在地上摇晃，享受着自己的悠闲时光。
望着眼前吃饱喝足的头颅，村民们低垂着脑袋，虔诚的祷告着自己的愿望。
这时，大汗淋漓的村长一瘸一拐的从高台走下，他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极力忍耐着脊背传来的痛楚。
他和村民们一样，脸上露出庄严的表情，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炽热的目光从旁边投射来。
顾梦抬眸一看，发现是唐卿。
“世人愚昧，皆把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寄托予神明。”
“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岂不是会被世人困扰而死？”
唐卿的目光紧盯着顾梦，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答案。
修长的手指微微挑起顾梦一缕落下的发丝，声音温润而带着蛊惑。
顾梦浅棕色的眼眸平淡如水，并没有被唐卿的话语扰乱思绪。
清冽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让唐卿猛然一顿，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幽光。
“若不是神明给予世人甜蜜的因，他们又何为向神明祷告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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