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乾的声音在地宫里一遍一遍回响着，那一刻，姜璃仿佛看到了整座地宫又恢复成了当年那富丽堂皇的模样，金殿中袅袅飘起香烟，带着股沉闷的檀香气，隐约中甚至带着些许血腥。
风吹动着金色的幔帐不停的摇曳，王位上端坐着一身华服的姜承乾，他用手撑着额头，微微闭着双眸，似是在养神，大殿之下排排战列的大臣正按部就班的上述着要事。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那日复一日上朝的情景，可那平静如初的幔帐之后，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那是女人绝望的叫喊声，刀子划破皮肉沾染着血腥之气在整座大殿蔓延，袅袅升起的檀香，却成了这血腥之气的最好的掩盖，女人的喊叫声也穿插在大臣们说话交谈声中。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音，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是帮凶。
整座皇宫都被那所谓的长生之术侵蚀殆尽，他们都试图从莫青姝从巫族人的身上找到长生的秘密。
所以，他们成了旁观者，甚至是刽子手。
耳边无数的嗡鸣声汇聚在一起，姜璃只觉得心脏疼得像是快要炸开了一样，那痛感，比当初要死时还要难受。
她大口喘着粗气，试图挣扎着呼吸几口那稀薄的空气，可她就像是被放进了一个真空的密闭容器里，连一口空气都成了奢望。
“姜璃……”“姜璃，听着，别倒下。”
“姜璃！”
张启灵的低声喊着，他双手紧紧握着姜璃的双臂，因此也最能感受到眼前人的身体是如何颤抖，那种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见眼前人仿佛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犹如死物却又止不住的颤抖时，张启灵心里一阵慌乱，忙用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捧住了她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道：
“千万别倒下，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姜璃，你还有我。”
张启灵少有的，会一次说这么多字，此刻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的满是姜璃的身影，望着那沾满鲜血的脸，望着那双充满了绝望的眼睛，他第一次心中升起了几分对自己的不确信。
他不敢去赌，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不敢去赌，她会不会为了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好在，他赌赢了。
几乎是一瞬之间，姜璃挣扎着剥开那蒙在自己眼前的绝望，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总算多了几分清明，只是布满了红血丝。
她依然被那恨意裹挟，可眼中却多了张启灵的影子。
可只有刹那，张启灵就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眼睛里被戾气与恨意填满。
只见姜璃不知道低声呢喃着什么，霎时间，一阵烈焰炙烤感扑面而来，随即就见她手上像是在虚空中多出了一把通体泛着赤红火焰的剑，紧接着，地狱业火从地宫的缝隙里冒了出来，火苗红的像是燃烧着灵魂在扭曲叫嚣。
“姜承乾，你欠下的一切，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