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遭，他们跟店里老板也算是熟络了些，老板也很爽快的把硫酸卖给了他们，几人准备返程时，已是近黄昏。
回去的路上，胖子突然想起了那天下山时，看到边上林子里的东西，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留在家里的两人一个继续找方法开铁块儿，一个却找来了纸笔，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小哥，我有些话想问你。”在院子里磨叽了很久的无邪，心里还惦记着之前小姑娘拜托他们的事，这才拿着铁块儿走了进来，略显扭捏得问道。
张启灵微顿，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笔，侧目看向他。
无邪想了想，顺手扯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桌子边上，十分正经得问道：“小哥，我一直很好奇，你跟长乐的事，似乎从西王母宫出来之后，即使你失忆了，甚至不记得长乐了，但依然记得她的名字，而且对她很关注，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缘故？”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试探小哥对长乐的感情，所以只能旁敲侧击，问问别的，说不定能从中得知一些什么。
张启灵眸光微闪，似是在思考无邪的话，他知道自己的记忆丢失了很多，甚至忘记了很多跟姜璃之间的事，可即使如此，在他昏睡之际，脑海中全都是她的名字。
以至于醒来之后，自己并不记得她的样子，却对她的名字念念不忘。
之前他也怀疑过自己的异常，直到幻境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点，会不会是因为庄子衿。
张启灵现在也有些混乱，那个叫庄子衿的人，他猜测，那或许就是自己，可他这又说不通，为什么小姑娘不知道庄子衿，甚至没有一点印象，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庄子衿的事，但或许自己房间里放着的那块儿暖玉知道。
而为什么对她那么关注……
似乎只要想到她，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起她的脸来，张启灵默默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处，试图安抚它跳得慢一些。
“不知所起。”他声音里透着清冷，只此四个字，却囊括了他所有的想法。
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无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心中多了几分欢喜，至少这话的意思对于长乐而言，就是好的。
他赶紧趁着追问说：“小哥，那你知道长乐的心意吗？”
张启灵眸光微怔，默默抬眸望着他，眼中不是疑惑，而是平静，无邪看得出来，他是知道的，小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他扶了扶眼睛，显得人更是正经，只听见他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道：
“小哥，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长乐也知道，所以，你不要总是拒绝她，她所做出的一切都是经过自己考虑的，我相信，她不会后悔，也希望你不会后悔。”
人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分这个东西向来都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作为长乐的兄长，作为小哥的兄弟，无邪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后悔。
张启灵没有说话，桌上摆着的昏黄的台灯，映照在他的脸上，平静不起波澜，可谁知道他心里早已是一片波澜壮阔。
不做后悔的事。
这是他唯一得到的答案。
如果说从前，自己对于姜璃的关注，是因为失忆后心中那道莫名的牵引，那如今呢？
大概是从墓里看到她挡在自己面前，被藤蔓贯穿身体时的震惊，是眼睁睁看着她被藤蔓带走的无力，是在幻境中看到小奶团子的她窝在自己怀里说自己是她的神明，是隔着那道石门望着她以身镇压邪祟时的痛彻心扉，是从枯骨成堆中找到了濒死之际的她时内心的无比庆幸……
他自己所说，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其实这些感情，从不是不知所起，如今回想，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只是他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