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葛蕾夫人满脸平静，拖长了尾音。
在万众瞩目下，她拿出了一枚徽章。
地球仪、英国王室纹章、银色斜十字鲱鱼组成的徽章。
“这不是南海公司的徽章么？”有人低声说。
葛蕾夫人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
背后的黑幕掀开，露出一张斑斓的世界地图。
“让我们将目光投向另一座大陆。”
葛蕾夫人高举起徽章，将其贴在了欧洲临近的大陆上。
“南美洲？”有人立刻认了出来。
“战争笼罩欧洲的同时，在另一座大陆的海岸上，南海公司正在收割财富，无法想象的财富。
“那是一片被上帝眷顾的土地，而我们，掌握着往返这片土地最关键的航线。
“银矿！蔗糖！香料！奴隶！那里的每一寸产业，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葛蕾夫人自信地握住拳头。
“我们的矿山，每月能够产出上百万盎司的白银与黄金！
“我们的种植园，每年能收获数十万吨蔗糖、数十万吨香料！
“来自世界各地的财富在我们的港口进出！
“每个月有上万名被驯化好的奴隶通过我们的航线送到欧洲大陆！为您、您、又或者您服务。”
听到这里，所有人不由得坐正了身姿。
南美洲，一片极为富庶的大陆，竟然被南海公司开辟到了这个程度。
“有了我们，国库将不再空虚，您的债务赎回，也不再遥遥无期。”葛蕾夫人微笑道。
在场响起了一片掌声，所有人都在为南海公司在南美洲取得的成绩感到由衷的赞扬。
“但我们要做的，远不止于此。”
葛蕾夫人再次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她优雅地扭头，从侍者手中接过一份厚重的文件。
将其中最重要的一页高高举起。
“南海公司，现在已经认购了英国政府价值3000万英镑的国债，这些国债将会转化为公司的股票。
“那些无望债券，从此刻开始，将变成你们通往未来财富的钥匙！
“这，就是真正的点石成金！”
葛蕾夫人的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剧院里。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眼中泛起暗红。
“各位，选择权在你们手中，是要留在无望的旧时代和那些穷人一起沉沦，还是登上我们的船，成为通往新时代的主角？”
鸦雀无声。
“历史只会眷顾那些敢于抓住机遇的人。”
葛蕾夫人睥睨地扫视，只留下这句轻飘飘的话。
在一片寂静中，款款走进了幕后。
葛蕾夫人的侍者走上前台：“现在是公司股价最低的时候，有意将持有的国债转为公司股票，或者额外认购公司股票的女士和先生们，请从速。”
寂静只是维持了片刻。
剧院内权贵们一时间纷纷起身。
他们的仆从争前恐后地涌向舞台，仿佛鬣狗追逐腐肉。
这一刻，所有人对金钱的崇拜，到达了顶峰。
……
……
幕后，化妆间内。
葛蕾夫人缓缓褪下黑裙，黑裙瞬间化为一堆漆黑的液体，露出葛蕾夫人斑驳、赤裸的皮肤。
而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此刻也终于褪去伪装，变得猩红冰冷。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演讲，斯旺小姐……或者说金钱恶魔？权力恶魔？欲望恶魔？”
阴影里，戴黑面具穿白色正装的男人孤单地鼓起了掌。
“达成目的，并不需要我们强迫人类做什么，只需要迎合他们最原始的欲望就行了……财富、权力或者肉欲，亲爱的路西法先生。”
斯旺殷红的嘴唇中，獠牙缓缓生长。
“还是叫我斯旺吧。”
黑色面具后，猩红的光芒在烛火下闪烁。
“你的身体正在恢复。”路西法说，“看来他们正在疯狂地认购股票。”
“我感受得到。”斯旺低声说，“真正的强大，还要等一等。”
“等一等？”
“这群权贵的钱不过是一部分。”斯旺回答，“要让那些中产也把钱掏出来……不，要让东区的那些穷骨头，一起把钱掏出来。”
“让穷人掏钱？”路西法觉得有意思，“你怎么想的？怎么可能？他们连饭都吃不饱，这里随便一个人家里的狗都比他们过得好。”
“放心吧，路西法先生。”斯旺微笑，“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会把所有的一切交出来……人类，都是赌徒。”
“预祝您的计划成功。”路西法举起手中的香槟。
“有了钱，战争也会如期推行，我会履行承诺，战争权柄的马尔斯也会如期苏生。”斯旺举杯。
“月亮的事解决了么？”饮下一口酒，斯旺又问。
路西法耸耸肩：“我让你的情夫去办了，玫瑰十字会上周寄出了信件，但牛顿似乎还没有确定那个常量。”
“一定要和那头域外魔取得联系么？”斯旺问，“你就不担心……”
“正是因为担心，所以我才要找到祂。”
路西法阴沉着脸。
“那是唯一一头活着，并且自由的域外魔，只有祂才知道，剩下的匍匐死梦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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